我是你的眼睛
那天,我踏進(jìn)了常外的體育館,也開始了東昇“未來領(lǐng)袖快樂成長營”為期兩天半的活動。兩天半很快就過去了,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不是西太湖定向越野,也不是貝貝廚房的體驗,而是最后一天上午的親子活動。
走進(jìn)會議室,原本寬敞的會議室變得有些擁擠。座位被家長做了一半,我伸長了脖子尋找自己的父母,終于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了爸爸。我側(cè)身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爸爸身邊坐下!皨寢尳裉鞗]空來!卑职窒蛭医忉尅淹偸菋寢屌阄覅⒓痈鞣N活動。我“嗯”了一聲,就在爸爸身邊坐下。
老師示意大家安靜,偌大的會議室變得鴉雀無聲。
“各位家長,你們能完全信任孩子嗎?”老師微笑著問道,“能做到的請舉手!碑(dāng)老師看到齊刷刷舉起的一片手,老師再次笑了,說:“那么,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nèi)戴上眼罩,不說話,完全由孩子攙扶進(jìn)食堂!鳖D時,會議室中一片嘩然,老師沒再說什么,只是示意工作人員分發(fā)眼罩。
爸爸帶上了眼罩,我輕輕拉住爸爸的手,我知道,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爸爸看不見,也不能說話,全憑我的口令和指引,我就是他的眼睛。
爸爸的手很大很寬厚,可卻有些粗糙,我甚至難以相信,操勞與疲憊竟然會留下如此深刻而鮮明的歲月的痕跡。
我牽著爸爸的手,刻意放慢步伐,時不時發(fā)出“向左走”“向右拐”的提示。
“前面是臺階!”我大聲提醒道,生怕爸爸因為誤以為是平地而被絆倒。爸爸在我的提醒下,顫顫巍巍地提起左腳,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又緩緩放下,每一步,都是那么緩慢,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我并沒有因此心急而催促爸爸,當(dāng)一個人看不見東西,眼前一片黑暗的時候,多少會有點(diǎn)恐懼,看不見前方的路,只剩下迷茫。想著,我的思緒不禁飄得很遠(yuǎn),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我還不會走路還在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當(dāng)我不像現(xiàn)在這么獨(dú)立而是需要父母的攙扶的時候,不就像爸爸現(xiàn)在這樣嗎?
“現(xiàn)在要下臺階了!”我趕忙說道。爸爸像剛才那樣小心地抬起腳,卻遲遲不敢放下,只是懸空在那兒!翱梢园涯_放下去了。”待我說出這句話,爸爸才放心地落腳。
那一刻,時間的長河仿佛不再流淌,在那一刻,仿佛世界都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浮躁匆忙都不復(fù)存在,天地間只彌漫著溫暖人心的氣氛,一直流淌到人的心中。
就這樣,我一步步指揮著爸爸,爸爸也完全無條件的信任我,好像只要我說出提示和指令,就能撫平他心中因為看不見而產(chǎn)生的惶恐一般。一路上,爸爸也曾因為我的疏忽而差點(diǎn)踩空或是險些被絆倒,可爸爸從未因此而抱怨什么,也絲毫沒有責(zé)怪過我,而那一刻,我又變成了那個總是犯錯的`小孩,那個需要大人一次次原諒,一次次寬容的小孩。
心中莫名地涌起了酸酸的感覺。
到達(dá)了目的地,我?guī)桶职终卵壅;顒泳瓦@樣結(jié)束了,可有些東西卻是真真正正地改變了,也有些東西,是真真正正地留在了彼此的心中,永遠(yuǎn)也不會變味或是走樣。
如果哪一天,當(dāng)父母變得衰老年邁,他們不再是那個像大樹一般的,堅強(qiáng)的存在,他們變得脆弱,就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他們無法自己照顧自己而是需要我去料理,去照顧。他們可能會真的看不見,他們要忍受的黑暗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小時,而是幾年、幾十年……那時,我一定會堅定而大聲地告訴他們:我就是你的眼睛!無論歲月如何變更,我都會牽著他們的手,就像他們牽著小時候的我一樣,一起向前,永遠(yuǎn)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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