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通山經(jīng)典散文

　　新婚旅行回來，老婆要回娘家通山。說起她的家鄉(xiāng)，大多數(shù)國人會感到比較陌生，如若提及避暑勝地九宮山，想來知道或聽說過的人不少，據(jù)說當(dāng)年闖王李自成就死于此。

　　在同老婆相識相戀之前，我很早就聽說過李自成之死的故事，也知道我們湖北有個九宮山，但對通山并不熟識。我父親生前曾與一個通山人有過交往，當(dāng)時好象是幫那人銷售楠竹，而且還跟他進了一次山。據(jù)我父親回家后說，那地方很窮，住的房子都很破舊。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聽到有個地方叫通山。

　　由于對歷史比較感興趣，我也時不時會想到李自成之死，會想想明末農(nóng)民起義失敗的原因。很遺憾的是，盡管我知道作家姚雪垠著有長篇小說《李自成》五卷，第二卷曾獲關(guān)第一屆茅盾文學(xué)獎，但從沒讀過這部被譽為“中國17世紀(jì)上半葉的百科全書”式的著作。而當(dāng)我看到他給通山的一所小學(xué)題寫的校名時，卻真真切切地告訴老婆他寫過一本書，名叫《李自成》。

　　老婆這次想回娘家的理由是，她媽媽發(fā)短信說假期如果長，可到九宮山去玩玩。我聽一位去過那兒的朋友說，九宮山還是不錯的，老婆也多次發(fā)表同樣的感想，我想自己已經(jīng)沒有不去的原由了，畢竟是新媳婦回娘家��！

　　其實，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我到過通山三趟，第一趟是“死皮賴臉”地跟著她去的，第二趟是她妹妹結(jié)婚跑去祝賀，第三趟是上她家過春節(jié)。實際上第一趟她是不愿意我去的，因為兩人的戀愛關(guān)系尚未得到她家人的完全認可，而我堅持想要去的原因也在于此。現(xiàn)在想起來，那趟通山之行算是“破冰之旅”了，對于我而言的確是“勇氣可嘉”，因為一路之上她都在嗔怨。

　　可話得說回來，我第一次下車踏上通山土地的那一刻，也著實讓她前來迎接的妹妹嚇了一跳。小丫頭沒料到只聞其聲的我真的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而且是在“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我沒在意這些反應(yīng)，只是告訴她兩個妹妹，這次來只是想到通山看看，并非是未來姐夫來上門。然而正如她們所說，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讓她父母知道，也不可能不到家里去住，到底我還是她姐姐的戀人呀！

　　對于這趟貿(mào)然之行，通山給我的印象除了陌生，另外就是有些新奇，那片天地確實有它獨特的地方，譬如我周邊的人都說著讓人較難聽懂的通山話----值得一提的是，我第一回聽老婆跟她媽媽通電話，她說的通山話我竟然大都聽懂了，這也讓她驚訝不小，因為通山話是很難懂的。這似乎預(yù)示了我和她的情緣早已由天注定。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二趟，那是去年底她妹妹結(jié)婚，恰好她也放寒假了。我是特意請假隨她去的'，當(dāng)時剛飄過一場大雪，沿路的山川河流都披上了銀裝，看上去真讓人爽心悅目！

　　我和老婆坐在車的后座上，因為位置較前面的高，所以視野比較開闊，窗外的雪景大抵上可以一攬無余。老婆依偎著我說，我是第一個走進她內(nèi)心的人，這讓我此行著實感覺十分欣慰。茫茫人海之中，漫長的守望里，我能找到她，她能發(fā)現(xiàn)我，何嘗不是天作之緣呢？

　　這趟的通山，漫天飛雪，人們的臉上卻掛滿了喜悅----是啊，這些年難得下這么大的雪（以致后來演變成南方諸省的大雪災(zāi)）！

　　從溫泉換乘至通山的車后，車逐漸由平原駛?cè)肓松降�。大概因為天氣太冷，車到白沙段時突然熄火了。據(jù)司機說，全咸寧都沒有零號柴油賣，車爬山路拋錨是常有的事。盡管我們也下車幫忙撿拾柴火給車“暖身”，然而它卻鐵了心一般就是不肯動。看著一車旅客這樣在冰天雪地里凍了半個多小時，特別還有一個仍在媽媽襁褓中吃奶的孩子，我們不得不另想辦法尋求援助了，因為司機和汽運公司聯(lián)系始終未果（公司說是車都出去了，沒得車過來替換）。

　　有事請找警察，還是那句話。我站到路中間去攔警車，先后過去兩輛都沒停，直到第三輛終于肯停下來。聽我說明情況后，車中唯一的警察說這事得找交警，或者讓司機聯(lián)絡(luò)汽運公司。見救助基本被拒絕了，我提出先請他帶我們到通山，然后去找縣城里的交警大隊。他正在猶豫之時，老婆用通山話跟他聊了一句，他才同意了我的建議。之后，我們邀請那對抱嬰兒的夫婦跟我們一起上了警車。再之后，到了通山我們趕到縣公安局，結(jié)果人家基本不予理睬，管事的人反說我不懂，這事應(yīng)該找交警或汽運公司；打電話通山交警大隊，對方說車在咸安地段，讓去找那兒的交警……言而總之，請別找我麻煩！

　　就這件事，我們氣憤之下找到了縣政府，可惜上班時間未到，沒人可以接待我們。我和老婆只有仰望蒼穹了，心里默默祈禱那些仍滯留在車上的人們：愿上帝保佑！

　　第三趟原本可以避免的，只是第二趟受雪災(zāi)影響，我一直待在老婆家，而單位領(lǐng)導(dǎo)又催回，不得不先回再去。其實，回來沒幾天就到春節(jié)了，我母親便親自送我到車站，這趟主要是去通山陪老婆過節(jié)，因為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春佳節(jié)。那趟給我的印象是，除夕之夜騰飛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山城。

　　而這一趟，我和老婆的感受大不一樣，老婆是新媳婦回娘家頭一回，我則已然是半個通山人了。一路上，老婆的臉上還掛著新婚旅行時的幸福微笑，我的心中也蕩漾起一層美麗的波瀾……

　　我老婆的家在通山，那兒有避暑勝地九宮山，據(jù)說當(dāng)年闖王李自成就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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