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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樹隨筆散文
記憶樹隨筆散文
一
江邊的一個小村落里有一棵古樹。已經(jīng)很老很老的銀杏樹。據(jù)說是隋唐時期種下的。
小時候去看過一次。秋天。落葉時節(jié)。風(fēng)過時，那些小扇子似的銀杏葉就颯颯地飄落下來，像滿天飛舞的金色羽翼，很美。但，總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揮之不去。撫摸著粗糙的樹皮，竟讓我小小的心里充滿了一種模糊的滄桑感，像穿過林間的風(fēng)。
二
后來就再沒去看過了。時間像流水一樣溫婉地逝去，轉(zhuǎn)眼又是一年秋天。無窮無盡的落葉總是讓人傷感。風(fēng)里面摻雜著些許莫名的情緒，像落葉一樣在我們面前打了個轉(zhuǎn)，轉(zhuǎn)眼又飄逝在無邊的歲月里。
還有冬日午后暖暖的陽光。洗完頭發(fā)，任其披散在肩上，懶懶地沐浴在難得的和煦陽光底下。不覺有些困倦。
不知怎么想到了樹，想到了森林。暖暖的午后，卻似有冷風(fēng)拂過。怵然發(fā)覺，冷風(fēng)的來源不在外界，而在心里。心里。
想起以前看《幽靈公主》后對森林產(chǎn)生的一種奇怪印象。詭異又神秘。那里面有太多太多孩子無法理解的深刻意象。
身處滿眼綠意的森林，爬上山頂，向遠方極目遠眺。
山的那一邊，到底是些什么呢？
山的那一邊，其實還是山。只是山間不再是一片綠海，取而代之是人類活動的痕跡，比如開墾過的荒地，比如廢棄的廠房。
這樣的森林，應(yīng)該不會有神獸出現(xiàn)吧。
三
再后來，就長大很多了吧。每天的任務(wù)，就只有學(xué)習(xí)而已。而且遠離家鄉(xiāng)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城市。
再沒有時間每天到后山上去欣賞朝霞日落以及滿天星暉，再沒有閑情時常步行很遠去品味那一江東去的的水，再沒有逸致偶爾到森林里去呼吸那神秘自由的空氣。
慢慢地，山被挖空了，土被燒成一塊塊壘墻的磚，堆砌起了新增人口一個個住家的夢；水被污染了，那些漂浮物和泡沫爭先恐后地在江面上耀武揚威，馬達聲隆隆，驚碎了小魚小蝦的美夢；森林被砍伐了，那些光禿禿的山上，只有蕭索的風(fēng)如空漠的記憶般回蕩。
后來的某一個黃昏，我踏著如血的殘陽拖著疲憊的身心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經(jīng)意間聽到一個消息。
銀杏樹死了。
四
站在教學(xué)樓上望著落盡葉子了無生氣的梧桐樹，和它隨風(fēng)飄零無所寄托的黃葉，卻有些漠然。年年如此吧。
想起小時候。門外有一片梧桐樹林。把幾片好看的梧桐葉撿起來，捧在手心里上上下下地看，然后小心地把它們擦干凈，和自己最心愛的小玩意兒--隱約記得有一顆彩色玻璃珠、幾片好看的畫片和一枚尾端彎成心形的毛衣針，一起埋在了家門前那棵最高的梧桐樹下。當(dāng)時還特地插上幾片樹葉作為標(biāo)記�？珊髞碓偃フ�，卻怎么也找不到了。它們藏起來了。
那之后很快就搬家了。搬到一個門前沒有大樹的地方。抬頭向上望去，只有高樓林立中一線狹窄壓抑的灰蒙蒙的天。
最近再去看，那一片梧桐樹林已蕩然無存了。
五
銀杏樹是被燒死的`。
村里小孩玩火，不小心引燃了樹旁的柴草堆。
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樹有靈魂的話，它會感覺到痛苦嗎？
不知為什么，從那以后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樹都沒有了。我的記憶樹。
六
有時候會夢見坐在風(fēng)里的銀杏樹下。想一些事情。一般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譬如是否真有那樣一個奇幻美妙的世界存在。
風(fēng)過處，如低語。在我心里留下一些不著邊際的痕跡：比如一些莫名的惆悵和感傷。
但背靠著粗糙的樹皮坐著，舉一片葉子到鼻尖，嗅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便會感到一點慰藉。
《穿越時空的思戀》中的時間樹。是否這棵銀杏樹和它一樣，經(jīng)歷的時間與我們不同？不管有什么變遷，這棵樹將會保留我們的過去，保留我們一顆不變的心。
七
因為在現(xiàn)實中總是經(jīng)歷那些日復(fù)一日的繁雜瑣碎，所以我們在心靈麻木之前會選擇用別人的故事來感動我們。當(dāng)哭過笑過沉思過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還是軟軟的，還能被某些東西打動，感覺真的很好。這就是我在緊張的學(xué)習(xí)之余固執(zhí)地看《犬夜叉》的原因所在吧。
當(dāng)我們累了，我們可能會選擇到另一個神采飛揚的虛幻世界去，合攏我們靈魂疲憊的羽翼，在一棵飄落葉子的美麗的樹下，安然地休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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