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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書經(jīng)典散文

時(shí)間:2021-06-21 09:49:47 經(jīng)典散文 我要投稿

舊書經(jīng)典散文

  拂去粒粒纖塵,是斑駁了的封面,因?yàn)楸煌瑯拥膸妆九f書壓著,頁頁紙都古板而發(fā)脆地挺著。

舊書經(jīng)典散文

  點(diǎn)燃一抹蠟黃的燈,在光亮被黑暗湮沒的地方,仿佛蓄著一泓清潭,上面靜臥著冰雕玉琢又樸拙安詳?shù)穆溏。靜坐,用心去觸碰集頁中不衰的文字。

  整個(gè)世界恍若在啟頁的那一刻停止聲息,只允許心與文字摩擦發(fā)出的恬靜的笑,幽悶而郁涼的嘆,激情而沸騰的喜悅與滿足,又有哀怨而孤獨(dú)的淚泣。

  迷失了方向,零亂地綻放

  泛黃而微微粗糙的紙頁里,突然迸濺出“你是那人間的四月天”,四月的天,春天。泛黃的紙漸漸模糊,又徐徐散開,緩緩明亮,看到一堤煙柳,一團(tuán)軟云,似綢;看到春艷嫵媚瑩月下嬌嬈又天真的花;看到湖光躍金的`疊浪中,一朵繚繞著素靄的青蓮,在夢中搖曳;看到一裁繡作中靈靈戲梁的春燕。真的看到這么多東西?恐怕不是看到,是觸到是聞到是聽到,似捉迷藏時(shí)被蒙上的眼,閉上眼睛比睜著眼睛看到的更多。一本舊書,關(guān)于林徽因的舊書,一個(gè)才女寫下一曲愛的贊歌,“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鼻那拈W躍的,零亂而有序的文字,組成詩。她的思緒被密密地種在這書的每一個(gè)角落。

  些許時(shí)候,讀舊書便是如此,變成品味舊書。擦肩而過的文字,帶來接踵而至的情感,模糊又親近,伴著油墨味兒、紙香、書香氣,文字似指間的沙粒,癢癢地滑過,說不準(zhǔn)哪里是暖和快樂的,哪里是凄清溫存的,迷失了方向,情感在零亂地綻放。

  弦音一瀉千萬里,落無聲

  輕輕翻開墨氣繚繞的一頁,最先入眼的便是“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物雖是,人已非。想那“多少恨,昨夜夢魂中”。亡國之恨,妻離子散之痛,自暴自棄后的郁哀慟絕,這是李后主“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我又臆想那西樓,樓上孤月,月下自又有些許的情感似螞蟻般啃食著曾經(jīng)那個(gè)“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李清照,如今望滿地落黃,寒筆輕灑一句“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因?yàn)樗チ怂钫滟F的東西——前夫趙明誠的死,改嫁的痛,使她清朗活潑的性格轉(zhuǎn)為頹郁悲情。人這一生也許會失去很多東西,有些不可能再得到的必成為切膚之痛。柳永因未金榜題名而就此“忍把浮名,換了淺酌低唱”。又有才子納蘭性德更深道“欲結(jié)綢繆,翻驚搖落,兩處鴛鴦各自涼”。心里再痛依然是無力挽回,反而陷身于情淖。蘇子有云:“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fēng),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共適!逼鋵(shí)他并非不痛,他仕途不順,報(bào)國無門;他愛妻早逝,促其斷腸淚灑《江城子》;他不愿與世俗合污,而嘆“無與同者”。但他做到釋然灑脫地樂看一切。

  我突然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手中的書頁已洇上汗跡。舊書似有種力量,興許是陳舊的原因,就像讓人看到一些古城里,陳舊而有力緊鎖的朱色大門;或聞到織滿青蘚的女墻里幽幽散著清濕馥郁的香氣;抑或是一株安詳?shù)匾兄硪豢脴涞墓呕保瑸M一地銅錢似的光斑。這種力量讓人駐足,停住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下,一步一步向右或向左走的“腳步”。失去想向前閱讀的好奇,會立刻刺激你的神經(jīng)引起聯(lián)想,使原本平靜的心溢出酸的甜的苦的滋味,最后迅速收回你不停溯水而上的思想。這種感覺似一曲弦音一瀉千里,將末則悄悄絕響,讓你不愿再想再看,只想靜靜注視著用“舊”字形容的它,回昧方才的滿足。

  舊書將塵封于窗子以外,千百年前的影子薄薄地含著?吹脚f書,它是那樣端莊而親切地躺著,宛若一只白蓮矜持地端坐,教人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香遠(yuǎn)益清,撫平靈魂每一個(gè)浮躁的細(xì)胞。舊書有無窮的魅力,從看到它的第一個(gè)字開始,身體便仿若行于香霧四起游雨戲蓮的湖面上,只能靜靜順從它未名的感覺;舊書永遠(yuǎn)看不完,每走一步都使你流連。它讓你學(xué)會思考,學(xué)會敏感地捕捉每一絲情感的變化,學(xué)會流露內(nèi)心的感情,學(xué)會不由自主地去尋覓美,創(chuàng)造美。

  舊書所寫不止所寫,舊書之情不止此情,它是出水之蓮,雖放冥夜仍燁燁生輝,塵灰掩不住其清氣,暗隅反襯其精貴靈華。

  舊書漸成為我不可遺失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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