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夜歸人散文隨筆
一直在找許美靜《都是夜歸人》MUSIC RADIO前的獨白，寂寞的游魂和黑色搭配，暗澀的感覺。
一直很喜歡曖昧這個詞，許是喜歡這種糾纏的感覺，倦倦的，淡淡的，卻又在期盼什么。曖昧代表一種選擇，喜歡這種生存狀態(tài)，許是在選擇前，當(dāng)事人顯得格外重要。
“是因為寂寞嗎？”喬問。
“能殺死人的帕格尼尼。”但音箱卻放著許美靜。
“荼蘼、鳶尾，藍(lán)山咖啡，營造氣氛，陰暗的女人和同樣陰暗的男人。你掉下去了�！眴潭门粮衲崮岬囊饬x。
我沉默，因為我承認(rèn)。
“下首歌是什么？”“《城里的月光》”喬看著CD盒子作答，“太完美的感情，她不應(yīng)該擁有，她屬于黑夜。”喬轉(zhuǎn)身去選曲，他光著腳，在地板上晃來晃去，很溫暖的樣子。
望著他，我有些眩。突然從后面抱住他，想抓住他的手，卻感到他左手無名指上金屬環(huán)的冰冷，臉上有種東西劃過。
“不相信真愛？”我摘下那小玩意，死死地攥在手里。
“你相信永恒�！彼_我的手，慌亂中戴錯了手指�！罢l都是愛的沒有一點把握，也別去想那里是甜蜜的夢想，還是孤單的路上，自由的孤單……”許美靜何事宜地詮釋了現(xiàn)代都市男女的愛情觀。
“她總是不給我思考的余地！”我抱怨到，“真傻，沒人相信永恒�！钡菃踢�是吻了我。
周末，下著雨，給喬打電話，是她接的。我說找喬。她說，你等會，她甜的發(fā)膩的聲音讓我的耳朵有些脹。
“喬，我想見你�！薄拔乙Y(jié)婚了�！彪娫捘沁厒鱽硭暎@然她已走遠(yuǎn)。
“城里的月光？”我知道我的語氣已經(jīng)變了。
“在八月�！薄拜鞭率⒎诺募竟�(jié)，可惜新娘不是我�！蔽冶M量詼諧。
“喬，我買了一個草編包，是玫紅色，很大，能裝下一切我想裝的東西，也想把你裝在里面……”“喬，我今天看到一盒胭脂，有些貴……”“喬，我買了一把新傘，鵝黃色，我叫它柔情蜜意……”“喬，……”其實電話早已是忙音。
雨一直下，只不過這已是我的雨。
五月，在超市看見喬，他買了一大堆零食。出門時，他遞了一顆果凍與我。盯著他的眼睛，我用嘴撕開果凍上的塑料蓋，“這樣可以誘惑你嗎？即使沒有大波浪，沒有嫵媚的眼神，沒有紅色的指甲�！薄澳阍谄垓_自己�！眴厅c上一支煙，語氣還是一貫的淡漠。一口吞下果凍，把空客扔向他，滑滑的感覺讓我有些惡心，就像喬習(xí)慣在下午4點約我出去，因為他知道這時我最寂寞。習(xí)慣？也許是一種殘酷的成就，殘酷對于我，成就對于他。
寂寞讓人變的脆弱，寂寞讓人不能拒絕一切。
愛情就像高手對弈，誰先心動，誰就滿盤皆輸。喬經(jīng)常把它掛在嘴邊。他說，他需要針鋒相對的對手，但他不要輸。要不要用上我黨御敵的十六字方針，我總是以此黠弄他。
喬是清醒的，是聰明的，也是殘酷的。我暗嘆。
認(rèn)識喬在火車上，應(yīng)算旅途上的邂逅。那年我二十歲，陽光的感覺。那站是武漢。清楚的記得他是第二個上來的。車上很擠，我站在過道上，矜持地向他點頭。平頭、江南人特有的白皙皮膚、深眼窩、無框眼鏡、淡黃色的襯衫、牛仔褲、NIKE鞋，如果不是他玉石面的戒指，我定把他當(dāng)成剛上大學(xué)的羞澀小男生。
車廂里很悶，大家都不時變動著站姿，交換著位置。我依然站在角落，我喜歡這個位置，自由地觀察沒一個人，而且不用擔(dān)心背后受敵。上學(xué)時就習(xí)慣撿角落，看著同學(xué)們進(jìn)進(jìn)出出，觀察他們的肢體語言，揣測他們的關(guān)系。有時為自己靈敏的感覺暗自得意，有時對自己理解的錯誤深深自責(zé)并吸取教訓(xùn)，以便更準(zhǔn)確地把握形勢。曾對喬說過這種感受。他捏著我的臉，“你始終處在戒備的狀態(tài)，本能地時刻戰(zhàn)斗，你想贏，因為你自卑……”他的話讓我的血液迅速凝結(jié)，他也一定感覺到我身上一寸一寸的冰冷。我想他是滿意這種結(jié)果的，因為他有成就感。
喬站到我身邊�！皩W(xué)生嗎？”他摘下眼睛，側(cè)著臉，問我�！笆堑模蠖�，你呢？”我故意讓語氣顯得可愛和幼稚�！拔�？工作五年了�！薄翱刹幌癜�？！”“19歲大專畢業(yè)，心境老了不少！”“但你的眼睛還很純��？！”其實我根本就沒直視過他。
他愣住了，盯著我說“啊”字留下的淺淺酒窩�！坝�18嗎？”他上鉤了，心中竊喜�！�20，老了！”我模仿他的口吻。
“我可以抽煙嗎？”“請便！”簡單的社交辭令給氣氛降溫。他說，那我過去抽。其實擁擠的車廂早已沒有里和外的界限。很紳士，心中感嘆。煙還有半支時，他回來了，但眼睛卻在對面的女人身上。她薄薄的面頰對男人是個誘惑。20歲的我喜歡虛榮，20歲的我不懂的保護(hù)自己。“為什么不把煙遞給女士？”“女士？你嗎？你要嗎？”他做出拿煙的動作。
“這只是一種尊重！”語氣有些強烈。
他轉(zhuǎn)過頭，瞇起眼，淡淡地說，“要我電話嗎？”沒容我考慮，他抓起我的胳膊，掏出口袋里的英雄鋼筆，若無其實地寫著。我感到鋼筆尖輕輕華過的冰冷與疼痛，但身體卻隨著筆尖的游動漸漸發(fā)熱。我享受這一刻帶給我的感官刺激�！氨狈饺税桑科つw不太好，多吃點水果。”慢慢放下我的衣袖，把筆又插回口袋。整個過程他始終沒抬頭。但我知道他笑了，在慘白的.燈下，我感到他笑容中的勝利。
我當(dāng)然沒有打電話，因為我知道男人在旅途上是有些浪漫念頭的，因為我有些害怕他包含勝利的笑容，這讓我聯(lián)想到殘酷。寂寞的人和殘酷的人，相遇會怎樣呢？我不想知道。但生活總是告訴你害怕的東西。
第二次見喬，我已經(jīng)畢業(yè)，在一家公司不痛不癢的做活。他的出現(xiàn)，著實讓等車的同事們眼睛一亮，秋風(fēng)乍起的日子，他和他的黑色風(fēng)衣很是顯眼。
喬，我緩緩走過去，并不太肯定地叫他。
回過頭，依然是那笑容，心中一暖。
“我們認(rèn)識嗎？”“嗯，你忘了。抽煙時，要請問身邊的女士是否也要，以及不要……”我刷地拽過他的右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解開他風(fēng)衣袖口的巨大黑扣子和里面藍(lán)襯衫的白色細(xì)扣，毫不客氣地寫下幾個數(shù)字。抬起頭，與他有些驚詫卻不失風(fēng)度的眼神對視，“以及不要，在別人胳膊上寫電話！”沒有回頭，我鉆進(jìn)TAXI.后來同事們說我酷斃了，他們都不相信平日循規(guī)蹈矩的我竟在大庭廣眾下，明目張膽的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聽著他們?nèi)绱酥嗟某烧Z，我笑了，很甜。
喬也說，在秋日的陽光下，我變戲法般的動作引起了他獵奇的本能，讓他想起《秋日傳奇》中布萊德`皮特飾演的一頭金發(fā)、不羈卻有孤獨本質(zhì)的鄉(xiāng)村游俠。
沒有人知道，這些動作早二十歲后我練了多少遍，在自己身上，在朋友身上。也沒有人知道，在我每件上衣的右口袋里，都放著一支SKB帶香味的筆。
當(dāng)時喬在等他的女友，嬌小的，單薄的，屬于陽光。
我呢？我是什么？我問喬。
在一部都市偶像劇中，女主角問開車的男主角，女人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動物，我是什么呢？
“是黃昏，陽光也黑夜的交接�！眴虒ξ疫@么說。我若有所思。
“你是怪物！”男主角笑著回答。
電視里幾個女人的鉆石閃來閃去，她們說這代表永恒、幸福、真誠。
喬總在第一個女人嫵媚笑容出現(xiàn)時，擋住我的眼睛，在耳邊幽幽地說，這是有錢有閑人的玩意兒。沒當(dāng)聽見“鉆石恒久遠(yuǎn)，一顆永流傳”時，我就說，喬，從、送我一枚戒指吧。
一次，喬煩了，狠狠抓住我的發(fā)，沖我低喊，也不看你戴得進(jìn)去嗎，然后撕下啤酒拉環(huán)朝我臉上甩過去。
抓住它，做在鏡前，靜靜地套在無名指上，默默地梳頭�；剡^身，清脆的巴掌落在喬的左臉。鋼硬不齊的切口，一道血痕……雜志里也開始出現(xiàn)DeBeers的廣告了，是在諷刺我嗎，撫著喬臉上淡淡的疤痕，我無淚。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喬也成了有錢有閑的人了……六月，在酒吧遇上喬，身邊的女孩甚是年輕。眉心的痣，薄薄的面頰，雪白的胸脯，黑色的緊身衣，以及閃閃的DeBeers.還是緩緩地走過去，喬，介紹一下！
喬轉(zhuǎn)過身，向我舉舉杯，黑夜，我的黑夜。
握著女孩纖細(xì)的手，摩挲那個昂貴的玩意兒，不知在對誰說“黑夜、白天、黃昏，這才完整�！薄咴�，游蕩于整個城市。
失戀的朋友哭著說，曾經(jīng)愛過，不后悔。我嗤之以鼻。她戲劇化的發(fā)問，不屑一顧的你啊，為什么還在不停地輪回？
抓著頭發(fā)，我大笑地倒在她懷里，笑得有淚出現(xiàn)。
一剎那，所有的事情撲面而來：火車的鳴笛聲、英雄鋼筆、黑色風(fēng)衣、淡淡的血痕、許美靜、草莓味的果凍，酒吧里閃閃的DeBeers,一剎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開始懷疑一切，包括我的存在……一個人坐地鐵回家，躍上地面，習(xí)慣性的瞇瞇眼，淚流滿面。
【都是夜歸人散文隨筆】相關(guān)文章：
風(fēng)雪夜歸人散文隨筆07-13
滿滿回憶都是懷念的散文隨筆07-07
神馬都是浮云散文隨筆07-07
獨居的人都是小怪獸散文隨筆07-11
我們都是陌生人散文隨筆07-12
風(fēng)雪夜歸人作文06-02
生活中太多的神馬都是浮云-散文隨筆04-13
若有心,連做夢都是甜的散文隨筆07-15
午夜夜歸人-優(yōu)美散文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