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典散文:我只是一只貓
我媽也是一只家貓,聽主人說有次她出去稀里糊涂的找到一只野公貓回來后肚子稀里糊涂的變大很長時間后稀里糊涂的就生下了我,但我仍然沒有對我媽給了我生命這件事心存半點感激。說心里話,我自打出生開始我就厭煩我周圍的一切,無論是道貌岸然的主人還是主人家的雞鴨鵝狗甚至與我一塊出生的三只同母異父的親兄弟姐妹。就這么說吧,我感覺是他們欠我的,這種憎惡說不出原因,就是看周圍的一切特不順眼。為了發(fā)泄,我每天都不安分,屋里院子里到處亂竄,上房梁進倉庫可勁搗亂。不知道是天性還是怎么著,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的性格跟我的大不相同,他們整天就知道吃喝睡,睡不著就趴著呆著,倒是跟我媽和我繼父很像,對了,我主人家還有一只大公貓,長得很胖整天無所事事,照樣是吃了睡睡了吃,我媽一天天也是活的悠閑自得自比神仙,偶爾出去走走不到半天又回來了,所以主人對她很放心,對其他貓都很放心,除了我。
他們給我起了個名字叫“淘氣包”,雖然我淘但是他們照樣喜歡我,這也是我一直搞不明白緣由的一件事,但在我的思維中,一般搞不明白的事情就會學(xué)習(xí)我的食物——魚的記憶方式,而且這種事我忘記的速度一般不止七秒。說回正題,關(guān)于我的主人一家,說他們道貌岸然一點不假,我親眼看到他們將雞養(yǎng)的圓鼓鼓的然后宰了吃,而且我跑到他們飯桌下?lián)v亂時他們還將雞肉送到我嘴邊讓我吃,雖然我對那些整天趾高氣揚的雞們沒什么好感,而且他們的味道也很鮮美,但是我對主人這種行為仍然非常鄙視,他們笑著摸我的頭時我給他們的眼神仍是鄙視與不屑,這時我還聽到他們的女兒尖叫的說:“萌死啦!”后。緊接著就是一聲快門兒聲。她將手機收起來之后,賤笑著要來伸出手要抓住我,我“喵”的一聲,跑了。
不得不說,他們對我很好,我也算的上是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但我就是閑不住,依然到處亂竄,瘋完一天回到家后,家里還有剩飯,偶爾我還會想起那只雞的遭遇,想到那些人類對我們還有處置權(quán),心里不禁不寒而栗。
院子里的每一天都是無聊的,可能是時間讓我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在以前我到處亂竄時還覺得這院子已經(jīng)夠大了,但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院子其實也不過如此。而且我尤其厭煩那些畜生,的確,他們就是畜生,一輩子都不會變,那些牛棚里爛忠厚沒骨氣的牛,那些整天趾高氣揚不知總有一天會大難臨頭還每天瞎叫喚的雞,那些自以為是大老爺昂個脖子抬個腦袋頂個紅色高帽成天飆高音發(fā)出噪音的鵝,還有那些有事沒事見到別人就裝出兇惡的樣子見到主人就搖這尾巴的狗,還有那些只會賣萌整天無所事事待著混飯吃的我的爸媽兄弟姐妹們,我真的以與他們?yōu)槲闉閻u辱。
我在這里承認一點,我其實也不是什么好鳥,首先私生子這個身份在人類的觀念里就是代表貶義,而且憋了這么長時間我為什么不離家出走呢?其實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我的懦弱,我承認,我其實很羨慕那些整天流浪在外自由自在的野貓,我羨慕他們逍遙,他們快活。我也曾夢想我有朝一日能浪跡天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但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很骨感,骨感的現(xiàn)實就是,在外面我不知道靠什么來維持生計,而且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所以我選擇了放棄,寧愿選擇忍受著面前令我生厭的環(huán)境,碌碌終生。
可能是我心態(tài)的問題還是看問題角度的問題還是價值觀與眾不同的問題,我打心眼兒里容不下這家這戶這個院子以及所有的一切,亦或是心理變態(tài)亦或是什么的我都不清楚,他們其實沒怎么惹我,但似乎我對他們的厭惡是與生俱來的,我還懷疑是血統(tǒng)的緣故,因為我的親生父親畢竟是只野貓,不過我不想認同這些,我就是單純的認為這個環(huán)境迂腐庸俗,但我卻無可奈何,只剩下厭惡。
終于有一天,我再也不需要想那么多了,我終于在這神圣的一天中的那神圣的一瞬間,得到了永恒的安靜。
就是在那天,我看見一只野貓來到我家,站到院子的墻頭上。他渾身臟兮兮的,毛色蒼老而黯淡,身上的毛很蓬亂,因為正直夏日,晴空萬里烈日當(dāng)頭照,而且墻角下有個垃圾堆,所以很多蒼蠅將他與墻下的垃圾混淆了,不停圍著他飛轉(zhuǎn)。我正在鴨架旁搞惡作劇,將鴨子裝食物的盤子碰翻后一臉壞笑的`逃開,鴨子們裝腔作勢的要討伐我。哼,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我心想著。于是熟練的跳上高處,看到鴨子們笨拙的跑了幾步就停下然后回去巴望著等著主人在添食物。這時候我轉(zhuǎn)身看見了他,我依舊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就當(dāng)他是我每天見怪不怪的事物一樣。但在我與他四目相對時,我心里似乎有些詫異,為什么他的眼神似曾相識?為什么他的眼神會令我覺得有些舒服?為什么他的眼神跟我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流露出的不羈更加堅定與狂妄?我不禁好奇,他是誰?
爛劇情的巧合就在這里上演了,我媽出來了。也許是看見了他,也許是沒看見,張望幾下又走回去了,但我很奇怪,我媽回去是搖頭是什么意思?
我又看了看那只臟貓,他的眼睛直盯著我媽消失的那個拐角許久,眼神很不自然。這時我那個主人出來給鴨子們添食來了,看到了那只臟貓,二話不說扔過去一塊石頭,當(dāng)然了,沒打中,砸到了墻上掉進了垃圾堆驚起一灘蒼蠅。那只貓如夢初醒,迅速逃走。我又開始想不通了,不過這一次我沒能一如既往的放下這個問題,于是,我莫名其妙的飛速追了出去,主人背對著我在喂鴨子,沒有看到。
追了很遠,到了馬路前,我看到一條黑色的閃電箭一般的沖過馬路消失了。我停下腳步,向著馬路對面巴望,就像鴨子們巴望著等主人給飯吃一樣。這里是高速公路,來往車輛風(fēng)馳電掣川流不息,不過在我的眼里,只剩下一雙閃著不羈光芒的貓眼與一條黑色的閃電,我突然發(fā)了瘋一樣不顧一切的沖向前方,而后,只覺得眼前一黑。
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還在一個夢境中迷離,在夢里,我在奔跑,我的眼神變得犀利與不羈,在奔跑中,我化作一條黑色的閃電,消逝于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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