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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單親爸爸。離婚時他把票子、車子和房子都給了孩子的媽媽,自己只留下了孩子。每當(dāng)孩子在公司大院里和一群孩子玩兒,孩子們爭吵拌嘴時都說他沒媽媽,孩子哭著回來,他的心里就像針扎一樣;而當(dāng)孩子受傷淌著血回來時,他對孩子的愧疚就更是抓心撓肝,不免在心底傳來陣陣悲涼的低鳴。
他是個講究體面的人。不管工作回家后多累,他都會把孩子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煙癮很大的他,像戒毒癮似的戒掉了抽煙;只要不出差,總會帶孩子到河邊到郊外和孩子瘋玩一天半天;但他卻因為孩子的媽媽傷透了心,堅決不允許孩子在他跟前說媽媽一個字。讓他欣慰的是孩子很懂事……
這次,單位讓他出差,早上他把孩子喂得飽飽的,千叮嚀萬囑咐:中午在學(xué)校托教吃飯,晚上自己順著路邊回家,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人走;還把家里一枚鑰匙掛在孩子脖子上,塞進衣服里;晚上自己泡包方便面,寫完作業(yè)自己上床睡覺……自己要很晚才回來!
因為孩子上學(xué)還早,自己又要趕時間,他打個轎的就奔車站而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孩子會不會過馬路?會不會哭?心老是放心不下。即便到了出差的城市,也還是心不在焉,眼前總浮現(xiàn)出孩子孤獨無助的神情……同事好友都勸他再給孩子找個媽,他總是搖頭:“要是她對我孩子不好,孩子就更可憐了。”哎!事情總是不能兩全!因為心里總是牽掛不安,他草草處理完事情,踏上了歸途。
回到家時孩子已經(jīng)睡熟,看著孩子安然的小臉,他才長長舒了口氣。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他才感到滿身的疲憊,起身洗漱了一下,輕輕掀開被子一角,躺了下去……
“哎呀……”他突然大叫一聲,掀開被子去看,被窩里已經(jīng)一塌糊涂了:自己躺下去時用力過猛,一枚熟雞蛋壓破了,一個面包壓癟了,還有半碗泡面也打翻了……
“臭孩子,你給我起來!”盛怒之下,他一把扯起剛剛嚇醒的孩子,拿起拖鞋朝他屁股一陣狠揍,“這么淘氣!這么不省心!誰跟你搶著吃了?你把吃的都藏被窩里,看看你把床弄臟了,怎么睡?!”
這是他自離婚后第一次揍孩子,他以為孩子會大哭著求饒,沒想到孩子只是噙滿眼淚,抽抽噎噎地說:“我……沒淘氣……我想爸爸出差回來會很晚,肚子會餓……我就把學(xué)校發(fā)的面包藏在書包里,雞蛋是鄰居奶奶給我的,泡面我要留一半給爸爸,又怕涼了……就……就用被子蓋上了……”
“啊?”他怔怔地盯著孩子,孩子用手背擦著眼睛,跪著往前挪動一下:“爸爸,別生氣,我以后再也不弄臟被子了……”他,一語不發(fā),一把攬過孩子,緊緊抱在懷里,一行熱淚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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