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之戀優(yōu)美散文
大學時,由于所學專業(yè)是機械設備,實習時就被安排到廈門的協(xié)誠鍛造廠。上班的任務就是在車間檢查機器設備,每天上班就得換上牛仔布做成的工作服,腳上穿一雙厚底牛皮大頭皮鞋,身上沒有一處是干凈的,就算是中午吃飯時也洗不干凈的。
協(xié)誠鍛造廠毗鄰著的是與我們完全不同的一家臺資工藝品廠,工廠生產漂亮的工藝品,工廠里的員工們穿著整齊的工作服,與我們鍛造廠的員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由于環(huán)保局不準工廠內設食堂,所以我們這兩個廠都沒有內部食堂,這就給開飯館的老板提供了賺錢的條件。工廠門口有一排飯館,其中有快餐店,面食店等。其中有一家比較考究的小飯店,米飯是用一個個鋁盒單獨蒸制的,菜品也是由食客自己配好由廚師小炒,湯是廈門常見的蔥花紫菜湯,但是細心的老板娘考慮到有一部份人不要加蔥花的,就單獨用一口小電飯鍋盛著沒有放蔥花的紫菜湯。
工藝品工廠里真的美女如云,每天下班就好象是百花齊放,一個個姑娘又漂亮又青春。但大部份的車間女員工是不會去那家店吃飯的,因為她們工資收入不高,所以很多人都蜂涌去了快餐店和面食店。只有一小部份的白領才會去我常去的那家店。我們鍛造廠收入還不錯,所以隨意的吃個小炒蒸飯是不成問題的。所以,那家店里吃飯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我們鍛造廠的。
不過,鄰居工廠里的美女們好象有點鄙視我們黑不溜秋的臟樣子,每次看到我們這一群黑油油的工人就遠遠的躲避。那天,小店里的桌子不夠用,我的對面坐下來一位工藝品廠的美女,剪著帥氣靈動的短發(fā),粉撲撲的臉蛋,黑白分明的雙眼,雖然不是雙眼皮,但一樣漂亮,小巧的嘴唇。穿著合身的工衣,一件是白領的短袖襯衫,她們工廠分得好奇怪,辦公室跟車間員工的衣服就區(qū)別于衣領。她的襯衫口袋里別著兩只筆,更顯出了她的干練。
她端著一碗沒加蔥花的湯放在桌上,因為我比她早去,我已經開始在吃了。由于條桌窄窄的,她的湯與我的湯并排放著,由于店老板太忙,炒好的.菜都是由自己去端。聽見廚師喊6號桌的菜好了,她忙著跑去端菜,等她落定,順手端起我的湯喝了一口,然后拿了筷子再喝了兩口再吃飯菜。我已經吃完飯了,她根本沒抬眼看我,就是一邊吃飯一邊喝湯。此時,我也很想喝湯。我輕輕的叩了下桌子,弱弱地問了一句:“美女,這湯還喝嗎?”她機警地瞄我一眼說:“喝呀”。然后我又是默默的等她。幾分鐘過去了,她抬眼看我飯都吃完了還坐在那里看著她,就討厭地瞪我一眼,然后下意識的挪開她的飯菜和那碗湯,碗里的湯只有不到小半碗了。我等她吃完飯,再次追問:“美女,湯還喝嗎?”她白了我一眼說:“真是奇怪,我還喝不喝湯關你什么事?”我指著另一碗滿滿的湯笑笑說:“美女,這一碗沒有加蔥花的才是你的,你現(xiàn)在喝的是我加過蔥花的,我并且都喝了兩口你才端去喝的呢。”當我說完,美女差點沒吐出來,但她極力裝出很淡定自若的樣子,那粉撲撲的臉唰的一下紅了,窘在那里半天不好意思,使勁兒地搓著雙手,抬起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跟我說抱歉,猛起站起來象一個待跑的運動員一樣沖出了小飯館。
接下來的好多天在小飯館里,我再沒有遇見那位美女,隔了一周的時間,我心里竟有些想她,有意無意地在下班的人群里搜尋她的身影,每次去小飯館吃飯我都特定的坐在6號桌。甚至有幾回同事們請我聚餐,我擔心錯過那位美女而拒絕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雖然我們離得很近,但我有好多天沒有看見她了,弄得我都有點魂不守舍的。我真鄙視我的行為,為了避開想念她的念頭,只要一下班就約朋友們去燈光球場打球,努力讓自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有時侯自己控制不了思想就狠狠地對著鏡子罵自己:“你一大老爺們兒,犯什么花癡呀,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部門的,心心念念的個啥呀?”
又一個周日,老蔡和朱斌約我去湖邊釣魚,那是一個春意盎然的日子,萬物都綻放著鮮活的生命,不管是花還是葉都透著新鮮,松軟的泥土里還有種子正在悄悄發(fā)芽。我們選定一處避風的地方坐下來,備好釣魚的一切后,把釣桿甩進湖里就四處走走,深吸一口這難得的好空氣,靜看天上的白云朵朵。
我走到一棵松樹底下的石頭上準備坐下,?是她?是她嗎?我悄悄的走到她身后,慢慢地走近再走近一點,她在看書,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她。我好奇地湊上前去看她在看什么書,等我挪去她身后才發(fā)現(xiàn)她看的是古龍的武打小說,又一次驚愕,?這么乖巧溫婉的姑娘不是應該看瓊瑤阿姨的小說嘛,怎么會對武打小說這么著迷呢?以至于我到她身后都好幾分鐘了她全然不知。我怕嚇著她,退后好幾步遠,假裝才看見她似的打招呼:“嗨,你也在這里呀?”她驚愕地抖了一下:“啊?你是誰呀?你認識我嗎?”我陷入尷尬中,原來她不知道我是誰?我停頓片刻介紹道:“我,我,我是協(xié)誠鍛造廠的,是你們全工廠都嫌棄的黑人呀,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是那位與你共享一碗蔥花紫菜湯的黑人!睕]想到她噗嗤一下笑了起來說道:“誰有嫌棄你們是黑人嘛,你們多心了啦,我從來都沒有嫌棄你們,更沒有瞧不起呀,你們的工作是那么的辛苦,你們不怕臟不怕累,我哪有理由去嫌棄嘛!币魂噺男牡子科鸬母袆訙嘏饋恚酉矚g眼前這位可愛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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