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美散文:眼眶紅了
記得那是南方，那兒有一顆芭蕉樹，那是小姑娘和奶奶的記憶，奶奶家養(yǎng)了豬，用來賣錢的。每次奶奶都會帶著小姑娘去后園里割芭蕉葉喂豬，那棵芭蕉樹好大好大，小姑娘常常要奶奶幫她采芭蕉葉，她拿到芭蕉葉就會少女心泛濫，偷偷扮演鐵扇公主……很久沒有和家人認真地坐在一起吃飯了，很久沒有和家人一起悠閑地聊天說日常了，很久沒有和家人一起歡愉地坐在火爐旁烤火烤蛋了……很久很久了。下意識地認為那都是小時候該做的事，而現(xiàn)在的我早已長大了！
小的時候，總覺得家人們都不愛我不懂我，他們總會因為一些小事打我罵我；總認為他們蠻橫無理，不問對錯就可以教訓我一頓；總認為他們是沒有感情的人，我離家出走他們都不會來找我；總認為他們只趨炎附勢，視錢如命，他們會為了一點小的利益斤斤計較，有時候甚至生氣！后來，漸漸地發(fā)現(xiàn)他們?yōu)榱速嶅X拼死拼活，為了省錢消瘦了身體，為了我的學費左籌右借，為了這個家變得更好，蒼白了他們的發(fā)……
他們是沒接受過什么教育，才會拼了命讓我讀書讓我學習！他們粗俗，他們不會表達愛，的時候他們表達愛的方式并不是溢于言表，而是在點點滴滴的細微之中。就在我不吃飯只吃辣椒嬸嬸強行奪走我的碗告訴我傷胃時，就在大冬天奶奶知道我要回家提前半小時就在火爐邊燒起火等我時，就在大風大雨天我打電話告訴爸爸我們放假他冒著風雨騎著摩托穿著他口里說新但并不新的雨衣來接我時——就在今天，伯伯喝酒了發(fā)酒瘋（很多年了，每次一喝多就變這樣）我看見了叔叔眼里的淚，我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他多年未成家，在外漂泊無人問津的孤獨，母親已八十多歲高齡禁不起這般折騰的心疼，還是對他的小時候的記憶里的'家的懷念……我不知道！我看見他手捂著臉眼里含著淚急促地走出去了，外面風很大很兇，過了會他回來慢慢走回來坐下了，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xù)談論著未談論的問題，可看得出他的眼眶是紅的，也許是壓力也許是遺憾，讓一個大男人流下淚。終于那通電話響了：“車快到了，你們該出發(fā)了！”嬸嬸故作開心地沖著我沖著大家說打工去咯！然后叮囑我在家好好讀書不要有壓力，然后揮手說再見。這一去又是一年，我怎會不知道他們不是真的開心呢？我怎會不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呢？誰又會真的愿意做整整一年的高強度工作呢？
想想之前不懂事的我還和他們吵架，還大手大腳花錢，還埋怨他們對我語氣不夠溫柔，還叛逆地離家出走，還去學一些壞孩子的行為習慣……想想這些，熱流不斷涌上眼眶。小時候的我扎扎實實是個愛哭的姑娘，我看電視會哭，聽到打雷會哭，甚至會為一首歌而哭。而我哭的最多的是為我的爸爸，小時候媽媽離開了爸爸嫁給了別的男人，我為爸爸的癡情等待而哭；10歲時，爸爸在工地出了意外，我因為他的受傷而哭；14歲，我為他舍不得買衣服僅僅為了給我零花錢而哭；后來，我為他一身病痛起不來床而哭……我不敢想象我的生活沒有了爸爸會怎樣，我會害怕，我會怯弱，我會沒有堅定的心走完后面的路程——小的時候，傻傻的，聽別人說眼淚是咸的就真的去嘗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澀的，聽別人說三根睫毛放在手心可以許愿就真的忍痛扯下睫毛來許爸爸一世平安。小的時候，總是不懂快樂是什么，當別人問起時，臉紅紅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實，簡單就是快樂！人擁有的越多就越不懂得珍惜。
記得，有一個地方住著一個老婦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姑娘，他們家呀！種植了好多橘子樹和一棵大李子樹，還有枳子樹。每到春天，李花就開啦！白色的，就像櫻花一樣。夏天，李子就可以打下來吃啦！好大好紅的一顆，看到都忍不住流口水。秋天，就有金黃金黃的橘子，可是啊，每次都還沒等到橘子皮變黃，綠皮的時候就被嘴饞的小姑娘摘下來偷吃啦！冬天的時候，每次都冒著雪去菜園里摘枳子，用鐵絲烤著串吃，煮熟加白糖舀著吃，吃法多種多樣呢！后來啊，小姑娘長大了，都不吃這些了，老婦人留了很久舍不得吃的東西也都不看一眼就拒絕了，吃的都在城里買回家，橘子樹也就全都砍來燒柴了，李子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燒死了，枳子樹也被砍了。
小姑娘變成大姑娘了，那個男人也漸漸老去了，再過上幾年，姑娘也就該嫁人了——寫到這里，眼眶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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