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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一杯清茗配小花散文
經(jīng)歷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災(zāi)病,整個人突然幡然醒悟了很多,平靜了很多,奢望和顧念也放下不少。外婆生前總愛念叨:“健康是!保郧奥牰嗔艘膊挥X如何,現(xiàn)如今想來,九十多歲的老人經(jīng)歷了多少事,該放的都放下了,該忘的都忘記了,能壽終正寢即是大福了。
躺在病床上的很多個小時里,枕著病痛,連呼吸都一股子蘇打水的味道,白色的床套和白色的墻壁顯得非常協(xié)調(diào)。也正是在這樣的一段時間里,自己終于可以停下匆忙的腳步,暫時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靜靜地享受“生病”給自己帶來的片刻清凈。
看著點(diǎn)滴一滴一滴地落下,就像是很多個過往的`瞬間,愉快的,悲傷的,歡喜的,憂郁的,狂歡的,惱怒的,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在這一安靜的時刻,塑料軟管里滴落的仿佛不是藥水,而是由各種情緒拼湊的畫面,一幀一幀,隨時間慢慢溜走。
年逾三十,自己再也不敢輕言“年輕”。一向認(rèn)為疾病和痛楚不可能降臨在我健壯的身體上,不料“病來如山倒”的俗語在我這里頓時應(yīng)驗(yàn)。此刻以及以后的時光里,我再也不敢這等大話種種,因?yàn)檎娴牟恢缽暮螘r起,“健壯”與我開始若近若離。我親之它近之,我離之它遠(yuǎn)之。
大病初愈后的一個星期,原本打算出院后加緊鍛煉身體的我,初秋的綿綿細(xì)雨卻一直下著,只好蝸在家里,陪著兒子看動畫講故事。不過,這已經(jīng)讓我幸福滿滿。能夠輕輕松松回到家已經(jīng)慶幸不已,看到家里的一切倍感親切,甚至連小區(qū)東邊廠房里往日惱人的工業(yè)噪音聽起來都格外熟悉又親切。
于是,生活又回歸到原來的軌跡。忙忙碌碌的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辦公桌上多了一盆小花,藍(lán)白相間的花盆,中間簇?fù)碇恍〈闈鉂獾木G色,這種小花隨處可見,學(xué)名叫倒垂蓮,也叫倒水蓮。意思是這種花只要下面發(fā)出的根須落在潮濕的地方,無論是水里還是土里都能長勢良好,生命力極為旺盛,給人一種生機(jī)勃勃的感覺。旁邊透明的玻璃茶杯里,正在須臾間升起一團(tuán)團(tuán)熱氣,清淡的茶香味兒,搖曳散發(fā)在這塊格子間里。茶葉是最普通的那種,但顯然那一刻茶剛被浸上,茶葉并沒有完全泡開,很多都浮在上面。著急想一品清茗的話,肯定會被燙著。所以喝的時候,總需要一次次將表面的茶葉吹開。
“何苦那么著急呢?等一下,茶葉沉到杯底,味道才會真正出來,那樣喝起來才是一杯好茶!迸莶枞艘贿吚砹死砘ㄈ~一邊往小花里澆了一些水。
對啊,何必那么著急呢?緊張忙碌到再強(qiáng)的身板都負(fù)荷運(yùn)作,良師益友都難得電話一個,勾心斗角機(jī)關(guān)算盡到頭來虛空一場,存了半生的話藏進(jìn)了老父母的滿頭白發(fā),到頭來,我們卻問:“時間都去哪兒了?”
莫言勸告世人說:“順其自然的工作吧!慢慢享受生活,快樂享受人生每一天!”小鳥尚會擇良木而居,小花尚需得土水而生,人活著何必那么輕率和匆忙?沉下心去,就如杯中茶葉,慢慢沉入杯底,釋放茗香,奉獻(xiàn)芬芳,默默地、謙虛地等待著人們的品嘗和贊美吧!健康是福,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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