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童年的回憶的網絡散文
為避免再次出現驚險尷尬場面,返程進站我排在了隊伍的第一位。(去廣州時提前大半個小時到達武漢站,卻因車站放行管理的雜亂無序,我成了最后一個登上高鐵的旅客,并且是后腳剛收列車就鳴笛關門啟動,汗! )
放行的喇叭開始廣播了,我與姨媽及廣州一大家送行的眾親友揮手告別,在他們的目送下匆匆奔向站臺。
12車14D,一個靠過道的座位。因為腿長步子快,車廂內還沒有其他乘客跟上來。被妹妹塞成巨石一般沉重、在家里試舉沒能托起的行李箱,此時屏氣猛然發(fā)力,居然一次托舉成功。
一位年輕漂亮的媽媽商量跟我換座。靠窗的座位,真好。這時候我注意到她身邊有個瘦猴一般精靈的小男孩,一對大眼睛正在打量我。
“你幾歲了?”坐下以后我問。
“我今年六歲。”六齡童很有禮貌的樣子:“阿姨!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笑了:“叫我阿姨?哈哈,所有小朋友可都叫我奶奶哦!”
年輕媽媽立刻糾正兒子:“叫奶奶!”
六齡童大眼睛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喜歡叫你阿姨!”
“沒有禮貌!”年輕媽媽小聲批評他。
我樂不可支:“好吧,這不算沒有禮貌,就喊阿姨吧,我很開心你叫我阿姨呢!”
“認識你我很高興”六齡童說:“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認識你我也很高興”我說:“阿姨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嗎?”
“一會兒阿姨就會發(fā)現,認識你真后悔!蹦贻p媽媽在一邊笑。
“阿姨你來猜!
“阿姨猜不到,你能給我點兒提示嗎?”
“我的名字跟天有關系!
…
猜了幾次猜不到,我干脆說:“你不會叫天天吧?”
“猜對了!我就叫天天!” 六齡童嬉皮笑臉一副得意的樣子。
“阿姨你再猜:我的小名叫什么?”
暈啊...
“我的小名叫翼龍”
“阿姨你猜:我還有個小名,你知道叫什么?”
這娃兒什么時候安靜下來啊。
“叫戰(zhàn)神!”
“阿姨你再猜:我最后一個小名,你知道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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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被這小家伙吵死了,只好裝白癡。六齡童樂此不疲,猜不出就自己說答案,雖然我知道他后來那一系列的小名都是在扯淡。
手里翻開樂嘉寫的《本色》,我愣是沒辦法往下看一個字。
“阿姨,你在寫什么?”小家伙湊近看我的手機。
“我在給我的`小姨寫短信! 每次離開,我都要給廣州家人發(fā)短信,感謝他們對我的盛情款待和照顧。這次來廣州,剛教會68歲的小姨用手機看短信。
“阿姨,那你有大姨么?”
“沒有!
“阿姨,那你有爸爸媽媽么?”
“曾經有的,但是他們都不在了!
說這句話,我心里頓了一下。只要到了廣州,滿腦子都是回憶、懷舊和感慨。弟妹經常陪我去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看老樹、老宅子,買回我小時候愛吃的各種食物。這些美食,以及滿大街的粵語環(huán)境,暖濕空氣里植物的味道,都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他們去哪里了?”六齡童不解“他們都不在了”這句話含義,靠在我身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他們死了。”
我轉頭看向窗外。時速348公里的列車,風馳電掣把一切都拋向后方。飛逝的景物好像是大光圈拍人像虛化的背景,眼前聚焦清晰的影像是父母帶著我們兄妹三人,告別姨父姨媽全家離開廣州的一幕。1973年…一晃整整40年了。
“他們都死了嗎?”小家伙歪著腦袋問個不停。
“是的。” 心在下沉。
“你家里人都死了嗎?”
!@#¥%……&*
六齡童的屁股挨了媽媽一掌:“哎呀,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年輕媽媽抱歉地對我苦笑:“現在后悔認識他了吧?”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沒關系,童言無忌。” 這黏人的孩子教人哭笑不得。
我從提袋里摸出弟妹們準備的各種食物,小家伙征得媽媽同意之后,開始專注吃東西,暫時放過我一碼兒。
“你不要把阿姨的東西都吃光了啊” 媽媽一旁干涉。
“阿姨說可以吃的!毙〖一锎罂诮乐。
“阿姨說的是客氣話!
“阿姨說的是真心話,可以隨便吃的。” 我巴不得這孩子一刻不停地吃。
“阿姨說的什么話?”六齡童似乎沒有聽懂,小臉湊近了我。
“真—心—話”我拉長調子說。
六齡童立刻大聲對媽媽宣布:“阿姨說的是:真—心—話!”
...
三個半小時的車程過去了兩個小時,年輕媽媽瞇了一覺又一覺。六齡童吃完東西又死死纏上我,“阿姨”聲不絕于耳。幸而后來的小半程六齡童結識了一個五齡童,終于轉移注意力了。
“唐僧騎馬咚那個咚,后面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跑得快,后面跟著個豬八怪。豬八怪,鼻子長,后面跟著個沙和尚...”
回來兩天了,滿腦子都是那孩童的聲音,揮之不去的還有,那年代久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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