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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抒情散文

時間:2021-08-13 18:00:51 抒情散文 我要投稿

夏夜的抒情散文

  盛夏的時候,大概是在七八月份。那時候,氣溫高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不過,這也難怪,一直到九月底,也同樣沒有什么好轉(zhuǎn)。所幸的是,間或下一場雨,在悶熱的天氣里不得不說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能夠影響人們心情的天氣,大概也只有夏天能做得到,程度也比其他季節(jié)深很多。

夏夜的抒情散文

  我之所以記得清楚,大概是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一件事情——我和小張在那天夜里,拿著被褥,在我家的房頂上好好睡了一個晚上。但是后來,我們都埋怨那樓頂?shù)谋鶝,讓我們倆的后背難受了很長一陣。不過,即使這樣,我們對夏天反而更加喜愛了。而那天晚上的情景,已經(jīng)成為我們永生難忘的經(jīng)歷之一。

  去年夏天,我父親得到了工廠的分紅——那間破舊的鋼鐵廠,我父親和其他幾個熟識的人投了資,每年都會有十幾萬的分紅——這一次的分紅,我們打算好好利用。我們討論后,覺得房子是首要的問題。父親打算將舊平房拆掉,重新打地基,再蓋得大一些。父親說,等到明年通高鐵的時候,其他的房間可以出租,也可以多一些收入。我很佩服父親的眼光,而且對于高鐵通車的問題,我也有一些或多或少的了解。在村子?xùn)|面較空曠的地方,是我少年時候玩耍的“老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承受高鐵的巨型承重結(jié)構(gòu)完工了。那里原本有一個池塘,附近是一些人家的田地。我和村里的小孩常到那里玩耍,所以即使在搭建了高鐵承重架后,我也不時地去那里望上一眼。站在那里的時候,覺得人生又有希望了——那不是普通的希望,而是一種高層次的、不同于他人的希望。于是,我對村里高鐵通車的盼望,也在一天天變得強烈。而父親蓋房子的念頭,也在他逐一的計劃當(dāng)中慢慢變成現(xiàn)實。

  那個時候,正值是我們高中畢業(yè)后的假期。我們懷著緊張的心情,在家里等待高考成績。我報了志愿——太原理工大學(xué)。許多人有著比天還高的夢想,不外乎是上清華北大,考博士研究生什么的。我卻覺得遙不可及。和我關(guān)系較好的,是班上一個叫張靜華的。這個名字聽起來蠻女人氣的,但是人卻是有十足的男子氣概。而且,我們的相識和友誼,也因為某種緣由而得以開始,一直到今天。當(dāng)我看著滿屋子的同學(xué),緊張兮兮、吵吵嚷嚷地為志愿而頭疼的時候,小張湊到我跟前,跟我說,“看吧,其實我很明智的。我想過,進名牌大學(xué)并不是什么最好的出路。而且,大學(xué)生就業(yè)也有風(fēng)險。不如早早工作,早點進入社會,也能多掙些錢,人也成熟些!蔽衣犓f話的時候,默默地點了幾次頭。他見我對他的觀點表示贊同后,又看了看我的志愿,發(fā)出一句“原來你也不傻!”的感嘆。之后便是兩個朋友之間的一些無足輕重的談話。

  我家的房子慢慢蓋了起來,工人們從一開始的忙碌,到后來也漸漸有些松散。父親對于監(jiān)工的事情很有些好辦法。你不能看得太緊,好像看犯人一樣,那樣沒人給你干活;也不能太松,不然懶散起來,也什么都做不好。父親的辦法恰到好處,不過,這也得感謝他早些時候當(dāng)工頭的經(jīng)驗。東面的高鐵承重架依然在空曠的地上離著,而寂寞的空氣圍著它們,顯得它們似乎也有些孤高和寡。我總以為只有人才有感情,才會感慨生活,從沒想過即使是山、是水也有它們獨有的寂寞,只是這種寂寞無法言說,也無法體會罷了。

  張靜華來到我家,是在房子即將蓋成的那天——我們家的大門還沒有裝上。因此,我領(lǐng)他到我們租的房子這邊。我和他在屋子里坐下,談起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來。

  他說:“前一段時間,我父親找了一個工作給我,暑期也好有個鍛煉,也算是工作前的體驗。那時我想也沒想,認為簡單的很,便去了父親介紹的那間飯店。端盤子上菜,看似容易的工作,其實也很不容易。你必須記住每位客人要的菜,還要記住每個座號都有幾道菜,千萬不能上錯。唉,現(xiàn)在總算知道父母有多么不容易了。”

  “將來我們也將背負家庭的責(zé)任,也同父母一樣!蔽屹澩卣f。

  “回想起來,高中時候的夢想,完全是泡影一樣的東西?床坏揭裁恢摹<词箍吹靡娏、摸得著了,也已經(jīng)人到中年,那時候再去創(chuàng)業(yè),怕是難上加難。”

  “原本也就如此!蔽彝nD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但有什么關(guān)系呢?別人做什么決定,我們是無法去管,也管不得的。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你說得很對!彼f完這句話后,又完美地開始一個新的話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在草地上躺著的情形?粗窃吕市窍〉囊,細聽鳴蟲的清唱,也頗有一些美好的味道。真叫人難忘!

  我知道他懷念過去,比憧憬未來要多一些。他這個人,總喜歡將美好的事情清晰地保存起來。而那件事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模糊了,但經(jīng)他這么一提,也仿佛記起來一些。于是,我大膽地說,“那么你是想重溫一下當(dāng)年的情形了?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

  到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過飯,坐在一旁開始計劃著。為了不讓我的父母聽到,所以我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只有我們自己能聽得到。我們談著話的時候,父親接到一個電話,后來看到他和母親急忙地走了,臨走時還說晚上不會回來了。我猜想一定是什么人得了病,在醫(yī)院里需要照看,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事情。我和張靜華等到一點他們的聲音都沒有的時候,歡樂地跑進我的臥室。

  我的臥室非常簡單。一個磚壘起來的炕,長一米八,寬兩米,上面鋪著涼席,還有一個雙人的棉毯子,兩個枕頭。

  張靜華好奇地問,“你一個人睡雙人床——連枕頭和毯子都是雙人的?”

  “嗯。我覺得雙人的比較寬敞,也好轉(zhuǎn)身。當(dāng)然,也不用怕掉下來。”

  “你可真夠可以的!睆堨o華說,“我不像你,一個單人床就足夠了。雖然我有幾次掉下來,但都是聽宿舍的人說的!

  “你估計是在夢里覺得自己爬回去了吧!蔽艺{(diào)侃地說。

  “也許吧!彼A送#又f道,“我們宿舍都是上下鋪,他們幾個人比較容易醒,而我卻睡得熟。有時候做了夢,弄出動靜來,還擾了他們。不過他們也有手段,要不是用手機給錄下來,要不是變成笑話到第二天戲弄我。你知道的,睡覺的時候,有些動作和夢話,是不太雅的!

  “原來是這樣。”我有意將話題又拉回來,“既然如此,我也想看看你晚上究竟會說什么夢話。”

  “那好吧。”

  房頂上的地板不管在什么季節(jié),都是有著“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的。這種涼爽讓人在第二天會背疼,而且還是一陣一陣的,著實有些讓人受不了。雖然我們倆曾經(jīng)在校園的草地里躺過一個晚上,但那些草除了扎人,也還帶著些夏日的熱氣。不像水泥地面,涼得透徹。于是,我們多拿了兩條薄褥子,然后拿上枕頭和毯子,從院子里的樓梯繞了一個大圈,來到我家的房頂上。

  鋪好了被褥什么的,我們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我仔細看著他的臉,發(fā)現(xiàn)那張瓜子臉上滿是滄桑。那不是和中年人的滄桑一樣的,是來自少年時候的憂愁,還有些青年時候的不滿,但更多的還是希望。

  “你看什么呢?”張靜華說,他向別處看了一眼,露出了他心里的一絲羞怯,“我在想,過了這個晚上,恐怕就沒有機會再坐在這里了。”

  “你說的對。”

  “正如一根燃盡的火柴,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但他燃過了,就沒有后悔!

  “而我呢,我的生命走過了十八年,有哪一次是燃起的?我想還沒有!

  “你出生的時候,給父母燃起了希望;你會叫爸媽的時候,他們也更加高興起來。甚至當(dāng)你學(xué)會禮貌待人的時候,他們也同樣為你高興。你不能說完全沒有燃起什么希望,只是自己沒有注意罷了。”

  “可就沒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我是指我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毫無發(fā)展,作為一個平庸的人有什么好的。如同平常人那樣結(jié)婚生子,生老病死,過著與所有人都相同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我也沒有找到什么恰當(dāng)?shù)拇鸢福俏抑狸P(guān)鍵在哪?就在你心里,在你對待人,對待生活的態(tài)度,就這么簡單。”

  “總之現(xiàn)在一切都難以預(yù)料。我根本無法想象將來的日子,F(xiàn)實永遠都很殘酷,而美好只存在幻想與希望之中。”

  “你還真有雅興,真叫你說出一句有哲理的話來!蔽屹潛P地說,“但是你總是壓抑著自己的才華,不讓人看見和知道,是為什么呢?”

  “中國有多少人喜愛寫作,而又有多少人能靠寫作掙錢,又有多少人能寫出來傳世的世界名著來?恐怕也是少之又少。我既不愿意落入世俗,也還不能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如果不能寫出一部好的作品來,恐怕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的水平,更何況是別人呢?”

  “你真是愛白日做夢!蔽掖蛩懔怂脑挘澳銥槭裁床幌胂,你的作品編輯喜歡嗎?周圍能夠幫你審核文章的人喜歡嗎?等你真正有了足夠的生活閱歷,了解讀者需要看什么樣的文章的時候,也許就能寫好了!

  “我想你說的也對!彼粲兴嫉匦α艘幌拢昂昧,不談這個了,談點別的什么吧!

  “好啊!

  我和張靜華對著黑幕般的天空,在我家院子里的散出的黃色燈光里漫談著。寫作的話題之后,我們談到生活、結(jié)婚,甚至還談到了未來的子女。

  我們不能夠說能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們確實是一步一步地走著。至于生活回饋給我們什么,我們也樂意欣然接受。不然,如果連這一點回饋都沒有的話,那么生活的意味和希望又在哪呢?

  在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各自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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