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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簡的女子散文
夏天的時候,我去聽趙介平老師的普通話講座,中間片刻小憩之后,從臺上飄下來一個女子朗讀的聲音,柔美闊亮,抑揚頓挫,如清風(fēng)拂過樹梢,似流水傾瀉山澗。整個大廳的熱氣仿佛都被美的聲音沖淡了,那一刻,并不覺怎么熱了,她朗讀的是吳均的《與朱元思書》。
她陶醉,我也陶醉,她陶醉在吳均的文字里,我陶醉在她的朗讀中,她不看我,我卻在看她。
她,臉圓而白凈,身材纖而娉婷,長發(fā)飄飄,額前的齊眉劉海,彎如月,亮似瀑。她的眼睛看著前方,卻并不看臺下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看更遠方——吳均焯舟泛游之地:風(fēng)煙俱凈,天山共色,高山流水,鳥語花香。
她朗讀完后,微微頷首,表達謝意,落落大方,沒有些微的緊張和拘謹(jǐn),謙遜而不失熱情,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恰恰好。一個有才氣、有氣質(zhì)、格局闊達而不拘泥的女子。
三十多歲的她站在臺上,就是娉婷在清水里的一枝蓮,清秀而不媚俗,于朗朗聲中盡見風(fēng)韻。她那天穿什么衣服,我并不記得,只記住了她的聲音。
問鄰座的同事,才知,此女子叫裴曉霞,區(qū)教研室的。
這算是我對她的初次認識,這認識,始于朗讀,起于語文。
同事老宇建了一個叫“晉中語文一家人”的群,他拉我進去,她也在,理所當(dāng)然地在。在不很慣的群里,我的身份一般是“潛水”,偶爾冒一下泡。看群里有幾個愛好文字的同行發(fā)文,我便也發(fā)了自己的一個,不一會兒,有幾個同行加我,她便是其中一個。
“簡”,她的微信名,這名字讓我想到了夏洛蒂勃朗特和她的《簡愛》,尊嚴(yán)、堅持,還有浪漫,一個不安于現(xiàn)狀的女子。簡,不俗,能叫簡的女子,想,也不是糾結(jié)于家常里短、裹在世故名利里的世俗女子吧。
果然不是。
一個真正想在語文教學(xué)上做點事的人。她說,要來聽我上作文課,果然來了,原以為說說而已,現(xiàn)在這樣的人不多,真不多,如果不是公務(wù),誰會勞神費力地去聽課?會寫幾個字,有什么用?雪小禪也說了,風(fēng)雅的事,大多都是無用之事,她偏偏就是看中了這幾個字,而后好奇,而后來聽課,聽作文課。
那天,我從走廊里遠遠地看到兩個人,一男一女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光照著我的眼,看不清,是她和她的同事。那是下午第一節(jié)課,還不到上課時間,這么早,一個認真而時間觀念強的人。
對她的.印象在“好”字上又增加了籌碼。
自此,我們有了面對面的交流,關(guān)于語文,關(guān)于作文,她滿腹經(jīng)綸、頭頭是道,這是一個在摸索中不斷思考的女子,在思考中不斷總結(jié)的女子,在總結(jié)中不斷提升的女子,而且,是一個真正想在語文教學(xué)上做點事的人。
對這樣的人,我一向敬重。
她說,還要來聽我上作文課,還要來。
那一刻,我感覺她的認真、堅持、探索,光芒一樣四下里揚著,在我的周圍織成一塊錦布,那上面遍布一種力量,向上,也向陽,那力量傳染了。我一直認為,優(yōu)秀之人身上都自帶光環(huán),那光環(huán)是帶著指向性的一種力量,跟世俗無關(guān)。
上學(xué)期期中考試的時候,打開試卷,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清水里的芙蓉的氣息,是新雨后的翠竹的氣息,也是拋掉腐氣而煥然一新的氣息。這氣息是從教學(xué)大綱的骨骼上長出來的,是在中考改革的春風(fēng)里揮墨潑灑著的,是凝聚了無數(shù)思考和心血的產(chǎn)物。
這十月懷胎而出的足月寶寶,一定是一個健壯的孩子,個性而又靈氣。有時,作品就是名片,它透著這個人的才氣和靈氣,就如,你一看孩子,就知道家長是什么品味。沒有一道照搬原題,沒有一題投機取巧。不放過每個知識點,卻又不顯繁瑣,不拘泥于課本,而又沒完全丟掉課本。不是平原一目千里,也不是高山難攀,而是有層次、有梯度,難易把握,恰恰好。
真的,這題并不比中考題差,而且,有些題很有創(chuàng)意,也緊跟時代緊貼生活,把一些網(wǎng)絡(luò)用語巧妙地用進來,耳目一新,耳目一新的感覺!看著試題,我把想象伸向題外,就想,會是誰呢?冥冥之中,感覺是她。
果然是她。
考試結(jié)束,年級組老師們?nèi)ニ驮嚲頃r,都在夸,今年的語文試題出得真好!初一老師在夸,初二老師在夸,初三老師也在夸。我想,她如果在場,當(dāng)贊美像雪花一樣地在她耳邊飄起時,她會是什么心情呢?這點,她顯不出個性,因為所有人面對贊譽時,心情都是鮮花綻放的樣子。
她也一樣,她說,語文一開考,她跟學(xué)生的心情一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鼓點一樣咚咚咚咚,直到她收到語文老師們發(fā)去的短信,才心安。她說,她看到老師們短信上的評價,她激動得幾乎要跳了起來。我信,一個在過程里傾注心血、在結(jié)果里期望認可的女子,是會有如此舉動的,這是真性情。
我們談?wù)摰脑掝}大多關(guān)于語文,關(guān)于教學(xué),她會虛心地聽,這點很可貴,這是我和老宇的共同感覺。那這樣,談?wù)摼蜔o須說半句留半句,也無須拐彎和繞。我喜歡這樣,教學(xué)如果也涂上世故的色彩‘’摻上假的成分,那將是一種悲哀。
她健談,且幽默風(fēng)趣,是能把氣氛帶動起來的女子。無疑地,她是一個有著氣場的女子。
這是一個有夢想的女子,有了夢想就有了翅膀,有了翅膀就沒有抵達不了的地方。她說她愛語文,愛朗讀,我感覺,她也愛生活、懂生活,這點,她沒說。
這是一個身上有好多優(yōu)點能促人自省的女子,在我懈怠時,常常想起的女子,一個叫簡的女子。
我不能說,也不敢說,語文教育缺了她會是什么,但,她絕對是旗幟,是明燈,有她引領(lǐng),我想,一切會更好!
這點,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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