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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xiāng)的橋經(jīng)典散文
一
河有萬灣多碧水,田無一處不黃花。在水鄉(xiāng),無橋不成路。“駝背公公,力大無窮,愛駝什么?車水馬龍!笔菢颍弧昂蜕蓄^,尼姑腳。”(諧音“河上頭,泥固腳”)也是橋,這是水鄉(xiāng)的文化和詩歌。
橋孔里插扁擔——擔當不起,獨木橋上睡覺——翻不了身。我喜歡水鄉(xiāng)人的這種智慧和幽默的藝術(shù)。
過河拆橋是孬種,修橋補路是善舉。我喜歡水鄉(xiāng)人質(zhì)樸的道德標準。
船到橋頭自然直,是橋?qū)Υ匾龑?dǎo)和規(guī)范;路上不遇橋上遇,是在合適的地方遇上了合適的人。我更喜歡賦予水鄉(xiāng)文化全新的內(nèi)涵。
二
家鄉(xiāng)的水啊,貫通五湖,連著四海,卻曾經(jīng)阻斷了鄉(xiāng)親走出水洼的心思和腳步。都說,手勤的人路寬,腳勤的人路長。沒有橋的時候,整天在水邊轉(zhuǎn)悠,富裕的夢想只能隨河水流淌。橋,沒有打斷流水擁抱村莊的情誼,讓此岸與彼岸連接,像花生,似蓮藕。
在水鄉(xiāng),沒有橋就捆住了雙腳,有了橋就像插上了翅膀。修建一座橋就是打開了另一個世界,從一種方言走進另一種方言,從一種風俗走進另一種風俗。有了橋,目力所及的地方都可以踩在腳下。橋,是村莊擁抱外部世界的臂膀。
縮千里為咫尺,聯(lián)兩地成一家。橋,是河流的第三個堤岸,它模糊了此岸與彼岸,彌合了楚河漢界,改變了世界的結(jié)構(gòu),擴大了生存空間。它讓阻隔變得通暢,讓閉塞變得開放。是此岸與彼岸的情愫。
三
我的胞衣之地,那個依偎在梓辛河中段叫做“大元”的村莊,綠樹覆蓋,碧水環(huán)繞,素樸中透著清新。從衛(wèi)星地圖上看,村莊恰似蓮藕一樣伸展,環(huán)繞的河水像盛開的荷花,周圍的田地,經(jīng)絡(luò)分明,麥苗青青,猶如一張巨大的荷葉。村莊也在像蓮藕一樣生長,經(jīng)冬閱秋,歷久彌新。
橋是平穩(wěn),岸是幸福。老的磚橋、新的閘橋、農(nóng)用橋、公路橋,橋與橋相通,道與道相連,尤其是公路橋,徹底結(jié)束了我們村以船代步的“慢生活”時代。
我喜歡在沒有喧囂的寧靜鄉(xiāng)道上漫步,從這座橋到另一座橋,從中年走向老年。家鄉(xiāng)的橋,撫慰了多少游子回家的腳步,它可知道,游子對家鄉(xiāng)的`感情,比橋下的流水還要深長!
四
舟馳人行通海宇,流清湍急映天然。橋東橋西好楊柳,人來人去唱歌行。村頭的橋臥枕著碼頭。橋和碼頭代表著一個村莊的風度和氣質(zhì)。
水是眼波橫,“橋”是眉峰聚。水代表著母親,橋代表著父親。小橋流水永遠是詩歌中最質(zhì)樸最生動的圖畫。
橋的這頭是上學,橋的那頭是放學。橋的這頭是下田,橋的那頭是收工。橋的這頭是出行,橋的那頭是歸來。橋的這頭是送行,橋的那頭是盼望。
我們都是橋的過客,父輩們才是橋的守望者。橋裝飾了村莊,我們裝飾了父輩們的夢。
五
橫跨在歲月的河流上,俯聽流水淙淙,仰看日月星宇,承載著所有人的腳步,謙卑地迎來送往。任時光的流水,從腳下消逝,讓胸膛里帶著菜花香的習習河風,去撫慰歲月的蒼涼。
橋下是潺潺流水,水中是參差荇菜,古代的月亮照著今人。誰是那窈窕淑女?誰是那在水一方的伊人?誰還在溯游從之,寤寐求之?誰還在水邊寄托著相思?走進水鄉(xiāng),不經(jīng)意,就走進古人為今人設(shè)計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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