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那個為你暖腳的人的散文
前幾天參加朋友的一個婚禮,在舉行典禮儀式上,主持人問新娘,天冷了,你愿意給新郎暖腳嗎?也許在臺下他們沒有商量好,新娘一下子愣住了,她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回答什么,這時候,新郎上前一步,搶過話筒說,我愿意天天給她暖腳!那口氣堅定,那嗓門洪亮,臺下,掌聲雷動。
我也給新郎鼓掌。單從這句話上來說,新郎是愛新娘,因為一個大男人能給一個女人暖腳,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只因為,我對暖腳有著深深的理解。
我在農(nóng)村長大,當時的農(nóng)村家境一般都不好,每到冬天,腳丫子都是拔涼拔涼的,直到天亮時腳還不熱,腳涼,渾身都不暖和。那時候,家里窮的連一個熱水袋都買不起,只有在睡覺前在地上狠勁地跺腳,狠勁地蹦,腳跳熱了,然后再上床睡覺。
家中有人娶媳婦了,用老人的話說是來了個暖腳的,可見,暖腳是多么的重要。我四叔結婚的時候,我已經(jīng)十來歲了,十歲的孩子啥都不懂,只知道淘氣和瘋玩,老家有風俗,就是聽房。我與我的小伙伴擠在四叔的窗戶下面聽屋里的動靜,聽到四叔說,我的乖乖呀,你的腳咋這么涼呀。新嬸子說,天天都這樣,習慣了。四叔說,我睡床那頭,我把你的腳焐熱再睡過來。四嬸笑嘻嘻地說,那怪不好意思,讓你一個大男人給我暖腳。然后就聽到四嬸嘻嘻的笑聲了。我們幾個聽房的小家伙似乎都很失望,就灰溜溜地回家了。四叔給四嬸暖腳的事情我記住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氐郊依镂覍δ赣H說,四叔真丟人,他給我新嬸子暖腳。母親在煤油燈下納鞋底,對我說,你小小年紀懂個啥呀,你四叔給你嬸子暖腳,那是愛你嬸子,你嬸子腳涼你四叔不管,那才叫丟人!我當時就是感覺一個大男人給女人暖腳,丟人,女人給男人暖腳還差不多。母親說,你個小屁孩,懂得啥,趕緊脫脫睡覺。我上了床,腳冰冰涼,母親就坐在我的被窩里,讓我把腳放到她身上,我感覺母親的身上像是一個火爐,不一會兒我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我漸漸地長大了,也談了戀愛結婚了。我的妻子是個怕冷不怕熱的人,天氣稍一變冷,她就像一條蛇一樣想找個暖和的`地方冬眠,可是她沒有這個享福的命,她的工作是三班倒,常常上夜班。在大冬天里,深更半夜回到家中,一身的冷氣,加上一雙冰涼的腳,讓人既心疼又愛憐,每次,我都是睡在床的那頭,把她的那雙涼腳抱在懷里,她暖和了,我也就能踏實地睡個好覺了。
如今,我已經(jīng)是五十歲的人了,有些記憶是永遠都忘不了的,突然間就想到母親為我暖腳的情景,仿佛這情景就在眼前,像電影一樣地放映著,我不由感嘆:為你暖腳的那個人,才是最疼你最愛你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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