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那口老井的散文

　　年華里，總有一些鎖不住，卻又揮之不去的憂傷：是牽掛，還是記憶？

　　——題記

　　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老去的不單是容顏，還有記憶。

　　那條走了很久很久的泥路，長滿荒草，孤獨地沉寂著；那個生我養(yǎng)我的村莊，被夷為平地，種上了麥子。村頭的那口井，老成了記憶。

　　時光，如流水般浸潤你我，及每一個步履匆匆的日子。

　　每次回去，駐足在老井的旁邊，看著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每個村莊，仿佛在述說著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日子一天天過去，老井一直無言，而我只能溫柔地看著它。

　　陽光，本沒有色彩，萬物就是它的顏色；夜晚，本沒有明暗，眼睛就是它的眸子�；ㄩ_，只為緣。那么，記憶可以儲存多久？很怕，逝去的歲月，如剎那芳華，連記憶的底片也會模糊不清。

　　于是，當(dāng)暖陽隱退了她的溫柔，趁夜色悄然而至，翻起舊時的光陰，細(xì)細(xì)品味那些生澀而簡單的文字，不管是零落的，還是細(xì)碎的，憂傷還是甜蜜，清貧還是富裕，懵懂還是嬉戲，在這個冬日的午夜，氤氳于心。

　　記不清是什么時間，反正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口井。土坯房，泥濘路，總有很多人挑著水桶，到井口擔(dān)水。或者，兩個小孩子抬水。圓圓的井臺，井深不過五米，可是那水總是源源不斷地涌出，供給著附近幾個村莊的人用水。那清清的井水，給了多少人甘甜的回味。

　　春暖花開，大地一片生機。大人們都忙著春耕，而我們這些小娃娃放學(xué)后，幫著爺爺奶奶澆菜園。調(diào)皮的孩子，端著小小的盆子，來到井口邊，那些大一點的孩子們從井里打水，分別倒進(jìn)小盆里，然后屁顛屁顛地端到園子里，澆灌著幼小的菜苗。不小心，小腳丫踩著蔬菜苗，惹的老人大聲叱責(zé)。而我們，只是當(dāng)著聽不見，又一蹦一跳地奔那口井去了。此時的井邊上，來了很多挑水的大人。他們把那些半大的孩子們，趕跑了，而且呵斥著：誰家的孩子，這么頑皮，掉到井里，怎么辦？去，快走，不然揍你了！于是，我們一窩蜂地都散了，沖著那些大人，做著鬼臉。

　　大地上，很多無名的小花，在風(fēng)風(fēng)雨雨里，默默綻放；歲月里，無數(shù)起錨的輕舟，于千山

　　萬水中，孤獨遠(yuǎn)行......

　　激情炎夏，萬物欣欣向榮。那些金黃的麥穗，張揚著成熟的風(fēng)韻，農(nóng)人臉上笑開了花，希望如雨后的筍芽，競相生長。你看，鐮刀飛舞，大人們的臉上，汗水滴入泥土，麥香混著泥土的芳香，蕩漾在鄉(xiāng)村的上空，久久不散。而我們這些娃娃，也不去麥地里撿拾麥子，卻在田野里嬉鬧著，惹的大人們不高興：娃娃們，回去幫我們抬點井水喝，好嗎？于是，我們一個個的都跑回去取水。此時的井邊，是靜悄悄的，陽光很好，井旁的那塊石板無聊地泛著青光。于是，幾個小孩子來到這里，站在青石條上，讓大一點的哥哥姐姐搖著轆轤，木桶漸漸地?fù)u了上來，清而涼的井水把瓶子盛滿，多余的井水都倒在我們的小腳丫上，好舒服呀！當(dāng)我們玩好了，回到麥地的時候，大人老遠(yuǎn)就吆喝著：都吃中午飯了，還來干嗎？我們都渴死了！

　　當(dāng)落葉飄零，原野一片荒蕪時，秋天已在眼前，我們坐在了村子里唯一的一間教室里讀書了。從老夫子的口里，知道了很多關(guān)于那口井的故事。在那個落后的'年代里，沒有自來水，只能打井吃水，可是打了很多個地方，就是沒有清澈的水質(zhì)，要么渾濁，要么很短的日子里就沒有水，為此大人們傷透了腦筋。最后，終于選擇了村頭這個地方，這眼井水供應(yīng)著附近幾個村莊的人們飲水。老夫子告誡著我們，不要浪費水，要愛惜水，不要忘了那些挖井的人。秋天，是個成熟的季節(jié)，而我們這些懵懂的娃娃們，似乎跟這個季節(jié)一起成熟著。

　　沒有鄉(xiāng)愁的土地，是蒼白的。一個失落了鄉(xiāng)愁的人，一生無家可歸。從此我的夢里，有了你的身影。

　　今夜的風(fēng)很輕，當(dāng)兒時的那首童年在耳邊回響時，我已經(jīng)奔波在千里之外的異鄉(xiāng)了！靜靜地讓音樂漫延，讓窗口的梅香飄進(jìn)客居的房間......

　　記憶的冬天，那井里的水是溫溫的，可是凍著的泥土路，不知讓我們摔了多少次跤。于是，當(dāng)雪花親吻著大地的時候，很少到井邊玩耍了，而且有很多作業(yè)要做，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了�？墒�，那夏涼冬暖的井水，是我永遠(yuǎn)的牽掛，還有那口井，子夜未眠，總是浮現(xiàn)在腦海。

　　時光荏苒，流水寂然。時過境遷，很多個日子過去了，村莊早已被鏟平，種上了莊稼。那條泥濘小路，那個菜園，那些小樹，都被歲月拋棄了，物非人非。而那口老井，也早干涸了，不知是什么原因�？粗�那一排排整齊的樓房，潔凈的自來水，還有水泥路，卻怎么也找不到那土坯房的溫馨，土路的歡樂，井水的甘甜了。

　　雪小蟬說，杯水之間流淌的是緣分，唇齒之間洋溢的是真情，你的茶，給我一段美好的回憶時光。而你，家鄉(xiāng)的老井，從牙牙學(xué)語到青春漸逝，以至華發(fā)滋長，你的陪伴，豈是一段時光回憶，終生難以釋懷。

　　如今，客居在他鄉(xiāng)，許多關(guān)于那口井的記憶，逐漸明朗起來。那口老井的味道，更濃了。它見證了人生的成長經(jīng)歷，老井串成的記憶，成了永不褪色的牽掛。

　　過客匆匆，匆匆過客。世間萬物，都是天地間的過客。一個人的聲音和足跡，如果能被另外一個人深深的懷念和銘記，這便是永恒。

　　即使，有一天，老井消失了，心中的那口井，依然冬暖夏涼，滋潤著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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