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叮咚響散文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跳下了山崗,走過了草地來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去,唱著歌兒彈著琴弦流向遠方”,每當聽到這首膾炙人口的泉水贊歌,我就油然想起家鄉(xiāng)山村的那眼清泉。泉水從山崖縫隙中滲出,匯成一股清流,匯集進水槽,叮咚落地,如同唱著悠閑的歌兒,流進汪洋千里無塵渣的涇河,投入黃河母親的懷抱。那眼不忘初心的清泉一百多年來養(yǎng)育著山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如今享受了清泉恩澤的兒女走出了山村,過上了幸福生活。他們如同感恩母親一般感恩那眼清泉。
水是生命之源。曾經揮淚告別渭河之南家園的祖輩們,在被安插到涇河源山溝溝之時,為了繁衍生息,首先選擇有水的山溝居住,他們堅信只要有水,樹木能長,花草能活,人就能生存。祖輩們就是看到家鄉(xiāng)的那股泉水而在清泉對面的山坡安營扎寨、繁衍生息。周圍村莊的祖輩們也是一樣尋找有水源的山溝依山傍水而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山山水水養(yǎng)育的鄉(xiāng)下人如今變成了一群群金鳳凰。而山村中的那眼清泉依然水勢汪汪,唱著歌兒彈著琴弦流向遠方。
上善若水,真水無香。家鄉(xiāng)的那股泉水永遠晶瑩晰透、清澈無渣,水質甘洌,如母親乳汁,如瓊漿玉液,稱它為優(yōu)質礦泉水毫不過分。它無怨無悔滋養(yǎng)著一代又一代兒女。過去的年代山村沒有自來水。全村人守著那眼泉水從生到死誰也離不開。誰家孩子哇哇落地,他的父親就會擔來新的泉水為他第一次洗澡,誰家老人無常,他的兒子就會擔來新的泉水為他最后一次凈身。誰家女兒出嫁,她就會最后一次用娘家的泉水梳妝打扮。
家鄉(xiāng)水泉邊的愛情佳話毫不遜色蝴蝶泉邊的故事。那年冬天,冰天雪地,李家的女子挑著一副老木桶去水泉擔水,她擔著兩桶水急忙往回走時滑倒在冰上,一只木桶摔爛,她的腿摔傷,灑了半身泉水瞬間結冰,她坐在冰地嚎啕大哭。恰巧這時也去擔水的王家小伙看到此情此景,二話沒說就扔下扁擔,扶起女子要背她回家,女子害羞的說我不是你媳婦,你背我,叫人看見笑話,王家小伙哪管別人咋說,救人要緊。王家小伙背著李家女子爬坡過坎,穿過鄉(xiāng)間小路,把李家女子送到家,又趕緊去水泉用自家的水桶為李家擔來兩次水,把李家水缸裝滿。雖然數(shù)九寒天,但李家人的心里暖暖和和。李家老小想著女兒將來要嫁給為他家操心的王家小伙。王家小伙也慢慢愛上了李家女子。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年后,他們喜結連理。
不管春夏秋冬,過去每天早晚飯前是用水的高峰期,水泉邊也是最熱鬧的時候。人們都想趕快把水擔回家做飯,于是村子里男女老少不約而同去擔水,水泉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歡聲笑語伴隨著叮咚的泉水聲飄蕩在村莊里。大人們擔著大桶,小孩子有的擔著小桶,有的抱著壇壇罐罐盛水。那股泉水不算細小,但有時供不應求,人們就自然按先來后到在水泉邊排起長隊。有時候誰家辦喜事或者喪事急著要水,排在前面的人就會自覺讓急用的人先盛水,有時候就是不急用水,排在前面的年輕人也會讓后面的.老人先盛水。一個村莊的人不管姓張姓王,恭維謙讓,同喝一泉水,如同一家人。每當夜深人靜,清脆的泉聲如同一首藍色的多瑙河回響在村莊。泉水匯集成小河,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流去,恩澤涇河、渭河兩岸的人們。
家鄉(xiāng)的山村過去很窮,人們缺衣少食,但人們也很富有,因為有那眼清泉為伴,有不要錢的泉水供祖輩兒孫白白享用。那年一位缺水地方來的朋友看到那股干凈的泉水白白流去,驚呼他沒有見過那樣的泉水,抱怨人們不把水存起來,感嘆說他們住的地方干旱少雨,生活用水緊缺,水貴如油,拉一回水要費很多費用和時間,如果他們那里有這股泉水,他們是最富有的人。山村有了那眼泉水而顯得更有靈氣。
幾年前山村舊貌換新顏,家家戶戶用上自來水,很少有人再去水泉擔水,只是孩子們偶爾到泉邊戲水,鴨子有時去泉邊的池塘游玩。人們把房子也搬到離水泉較遠的平坦地方,但那股泉水始終沒有感到寂寞,它高唱著悠閑的山曲帶著家鄉(xiāng)人的歡聲流向遠方。
家鄉(xiāng)的泉水情誼深,過去的時光難忘懷。走出山村的鄉(xiāng)親,最讓他們魂牽夢繞的鄉(xiāng)愁就是曾經生活的家園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們回到山村一定要去水泉看看,喝口那甘甜的泉水,品嘗家鄉(xiāng)的味道,聽父母講述過去的故事,再把山村過去的故事講述給下一代。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當人們見到那眼清泉時,油然而生敬意,心悅誠服地稱山村的清泉為“圣泉”。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流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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