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己有恥方為士散文
生民之初,固若禽一獸然,冬穴夏巢,飲血茹一毛一。逮乎圣人作乃筑土構木而為宮室,又作衣以揜形御寒,恥也者,民之初生即漸生焉爾矣。伏羲氏畫八卦,造書契,斯文作遂與禽一獸日遠也。然吾觀于今之世,廉恥之節(jié)薄,婬*辟之意縱,風衰俗壞,黃禍漫延,裸風婬*習,迭為日新,以穢嫚為歡娛,以婬*媟為笑樂,世人日漸月漬已失其本心,好色*好貨而不遠于禽一獸矣。人而無恥,則徒具七尺之軀,忿而爭,憂而悲,思富貴,貪權勢,窮則濫,樂則婬*,任血氣而犯義不恥,行僥幸而無所不為,斯無以為萬物之靈,命之曰“禽一獸”可也。小人之為禽一獸也,人得而誅之;庶民之為禽一獸也,非但不可勝誅,且相與崇尚而不知其為惡者,故風頹于上,俗弊于下,引蔽習染,同污和流,斯弊之從來也亦舊矣,此庶民無恥之禍所以烈于小人也。
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五四使民漸離圣教,文革廢其德教禮義,世人不讀垂世立教之典,不知學問禮義,安知廉恥?此取亂之道也。故德教廢而詐偽行,禮義壞而奸邪興。由今觀之,非學無以治身,非禮無以輔德。當今之世,莫美于教,莫神于化,以詩教蕩滌濁心。以禮教陶鑄風俗,此救今世之大權,亦前圣繼天立極之道也。蓋禮義者治國之大綱,廉恥者立人之大節(jié),不廉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人皆知恥,則國家永無恥矣,人皆不知恥,為國之大恥也。高官無恥,則百官法則之,百官無恥,則萬民法則之。是開無恥之端為民罪梯也。竊窺今日世界之官一場,**蔑德,貪利賤義,鄙陋之風肆行于上,無恥之民相效于下,風行草偃,四維安望其張耶?蓋使人不顧廉恥,則國必衰;使人不知禮義,則國必亡。識治之士,不可不慮人文化成之策,設禮修文,正俗調(diào)風,行己有恥,令民德歸厚焉。
人惟知所貴,然后知所恥,知恥為人生第一義也。夫人之所當貴者,乃天所與我之本心也,而或至于戕賊陷溺而不能自反,移其良恥以從乎流俗,所可恥者孰甚于此哉?不知乎此,則恥蕩然矣。人之甘為不善而不改者,乃所謂無恥者也。人而無恥果何以為人乎哉?今之言無常、行不軌、處污穢而不羞、冥行而無愧怍之意者,吾不知其與禽一獸何以異也。鈞是人也,而有為圣為賢者,獨何為而能然哉,而吾乃不能充滿此形。人之無恥者,能于是少致其思乎?蘭芷鮑魚,與之俱化,恥必知擇,而后可謂有恥矣,故孔子論士曰:“行己有恥”。孟子曰:“人不可以無恥,無恥之恥,無恥矣。恥之于人一大矣。”人之不幸陷于惡習贅行而有志挽回者,當洗髓伐一毛一,深惡而痛絕之,遏抑卑陋顛倒之為,震其暮氣以挺于流俗之中,曒然而不涅,立德以純懿,則孤月之明,炳于長夜,充之以任天下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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