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父親女兒是您園中的玫瑰
清晨,陽光明媚,看不出一絲的陰霾,在天空中飄來飄去的信息卻帶來了一個灰色的消息,一個朋友說他的父親去世了!
拿著手機久久地不知怎么回信,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只能請他堅強,請他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自己、照顧孤獨的媽媽。
不由得想到我的父親,想起我和父親的點點滴滴:快樂、不快;親昵、爭吵;他疼愛我的目光和他憤怒時的表情;他離去的背影和他受傷而倔強的心......
曾經(jīng)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在花園里種下的玫瑰,是父親前世的情人。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才知道為什么他會給我那么多的愛,才明白為什么他離開時我的心會碎成一片一片,甚至時隔十多年以后,我想起他離去的背影仍會淚水盈盈,因為我是他的前世的情人,他對我的愛蔓延到今生,只為再次擁有我,只為用他有力的臂膀抱起我聽我在他的頭頂上空放肆的大笑。
塵封往事,時光隨著記憶退回到十三年前,那年我18歲,那年一半晴朗一半雨,那年我初戀,那年父親也戀愛了。也許是上天的故意安排,當我推開那扇門時,看到他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而那個女人不是母親。我摔門而去,他急切的叫喊聲和我紛飛的淚水成了我對那天所有的記憶。此后我不和他說話,不看他,只當他是空氣不存在,我只有用這種方法表達我的憤怒,我甚至告訴他,他不配做父親,我為有他這樣的父親而感到丟臉。ㄆ鋵嵾@都是氣話,后來我才知道即便所有人蔑視他,但我不會。
雖然我一直沒有對母親說,但母親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像每個被憤怒和屈辱沖暈頭腦的女人一樣,她哭,她罵,她甚至跟蹤父親,但一切似乎無可挽回,父親在一個沒有太陽的上午(不知道那天有沒有太陽,但對于我和母親來說有和沒有是一樣的黑暗)只帶了被褥離開了家。我呆呆地站在涼臺,透過玻璃看著離去的父親,他為什么那么蒼老,背怎么駝成了一個半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爸爸,請您別走,請不要丟下我和媽媽,請不要......我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大哭在大喊,可父親回頭卻只看見默默駐立的我和我眼中決堤的淚,我竟是如此地與他相似,我倔強,我固執(zhí),我不肯說只字片語挽留他的話,因為我是他的女兒,因為我是他前世的情人,因為只有我知道他是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無論天涯海角,無論滄海桑田,無論前世今生,我是父親的女兒,他是我的父親,誰也不能改變!
父親走后,我和母親努力習慣著沒有他的家,我?guī)湍赣H干活,陪她說話,陪她回老家住親戚,從我上學之后,那段時間是我和母親最親近的一段日子,也是她最依賴我的一段時間,她像祥林嫂一樣,一次次的重復著父親的薄情寡義,(也許她覺得這樣會讓她心里好受些)每當她與人說這些的時候,我都會走開,到遠遠的`聽不見她們說話的地方站著,因為我不能把傷口一次又一次地揭開來給人看,我知道那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讓傷口永遠無法愈合,也許真的會因為它而死掉。
無論痛苦還是快樂,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日子如流水般沖刷著我和母親難過的心,慢慢地,似乎平靜了許多,可我卻無法抑制地消瘦下去,細心的男友不敢提及這件事,只心疼地問我:為什么讓自己瘦得那么快?我無語,苦笑:對減肥倒挺有效的,也許這是父母離婚給我?guī)淼奈ㄒ坏暮锰。若不是他說,我根本不會注意到。
一棵生長了近三十幾年的大樹,忽然在夜里被一股狂風吹過,枝丫竟損,落葉無數(shù),所有的人都說他已死了,可我不信,只這一夜如何抵得三十年的光陰,誰說我也不信!
春天--終于來了,在我婚禮前夕,父親回家了,他離家多久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說過得一夜無論如何也休想抵得三十年的光陰!
十二年后的父親節(jié),恰逢父母在外地,我發(fā)短信給他:我是您種下的玫瑰,我是您前世的情人,我今生還能感到我上輩子對您用情之深。如果曾經(jīng)因我的幼稚而傷過您的心,請您原諒,一切皆因我愛您太深太久!他沒有給我回信,直到現(xiàn)在我們彼此都沒有提起過關于這個短信的只言片語,我想我們都是羞于表達愛的人,我知道他一定收到了,他看的時候一定笑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我才敢重新整理回憶這段往事,好像還是有點痛,不過卻可以說出來了,可以告訴我的父親,年幼無知的我那個時候對您要求是不是太高了,要您做到完美,是不是太苛刻了?終于,長大以后的我才明白,誰都會迷路,但那只是眼睛迷了路,心永遠記得回家的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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