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fù)春光,放肆生長清明遐思作文
又是一年清明,我們一家人拿著各式各樣的祭品到山上拜祭太爺爺。
時候雖已是深春,但南方的樹木并不像北方的同類那樣,秋風(fēng)一聲令下便集體開始落葉行動,春雨一個懷抱又列隊啟動春芽計劃。眼前的樹叢,有不負(fù)春光放肆生長的,也有零零星星落著枯葉的。我們大多為新芽的萌發(fā)而欣喜,甚少為枯葉的離去而悲泣。
因了春風(fēng)的吹拂,那片片落葉,在投入大地懷抱之前,總是繞樹而飄。時而乘風(fēng)滑翔,如哀傷的花旦拋出那素縈的水袖;時而左右搖擺,似離家的.孩子向親人揮動著別離的手臂;時而又接連翻滾,那是否是遠(yuǎn)征前的一步三回頭?
我想,這蓬勃的綠枝、這凋零的枯葉,或許就如人生的不同階段。孩童時期,就是那枝頭新長的嫩芽;年老逝去,便是離開大樹的枯葉。這些枯葉,曾經(jīng)也像嫩芽那樣新鮮,曾經(jīng)也像綠葉那樣驕傲?萑~的凋零,是為了新葉的發(fā)生。枯葉“化作春泥”是為了新枝更加茂盛。今天,站在太爺爺?shù)膲炃,我知道,我就是那嫩芽;太爺爺,就是那片枯葉。
拜過了太爺爺,我們在墳前焚化冥幣等祭品。
“這是燒給太爺爺?shù)腻X幣和衣裳,希望太爺爺在天上保佑著我們!卑职诌厽堝X邊對我們幾個小孩說。
火越燒越旺,竄出的火苗如舞動的精靈。火光烈焰中,我仿佛看到了太爺爺?shù)纳碛啊L珷敔斶是佝僂著腰拄著那根木棍,依舊穿著他那件爸爸穿過的、洗到泛白的夾克,本已老花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喊著我們的名字。
但是我聽不到,再也聽不到了。
曾經(jīng)的夏天,太爺爺還不用拄拐杖。一到我和弟弟妹妹們回家,太爺爺總要和我們一起玩老鷹抓小雞的游戲。那時的太爺爺跑得真快,我們幾只“小雞”一下就被抓光了。玩了游戲,太爺爺總要將他珍藏的寶貝拿出來給我們分享。有時是一大籃子好吃的水果;有時是一把甜到心里的糖果;有時是一碟鮮香的牛肉。太奶奶看著我們你爭我搶地瓜分著太爺爺?shù)膶氊,總要笑瞇瞇地說:“這些東西,你太爺爺可舍不得吃,總是要留給你們!
記憶中,和太爺爺有關(guān)的事情好像都是充滿笑聲的。而我卻不知道為什么太爺爺要拄拐杖了,為什么太爺爺要住院了,為什么太爺爺沒有和我們說一聲就再也不回來了。
冥幣燒盡了。眼前的火光漸漸弱了,再弱了。太爺爺?shù)纳碛耙矟u漸消失了!斑@些東西真的會上天嗎?太爺爺能收到嗎?真的可以用的嗎?”身邊的妹妹瞪著那雙好奇的眼睛望著我。我倒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皯(yīng)該能吧!蔽倚÷暤卣f。
拜祭完畢。在回來的路上,我一直纏著爸爸給我講太爺爺?shù)墓适隆0职终f,他最記得太爺爺說過的一句話:“不負(fù)生命!
是啊,我不也應(yīng)該像枝頭的嫩芽那樣嗎?不負(fù)生命,不負(fù)春光,放肆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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