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樵原文及賞析
原文:
腰間斧柯,觀棋曾朽,修月曾磨。不將連理枝梢銼,無缺鋼多。不饒過猿枝鶴窠,慣立盡石澗泥坡。還參破,名韁利鎖,云外放懷歌。
譯文
這樵夫腰間的斧子不同尋常,斧柄曾因觀看仙人下棋而朽壞,斧面則為修月的需要磨得錚亮。他從不去破壞連理的樹木,利鋼的鋒刃自不會損傷。猿猴攀立的枝條再險,野鶴筑巢的大樹再高,他都施展身手,從不輕放。那崎嶇的石澗,那濘滑的.泥坡,他已司空見慣,站立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他看破了浮名虛利,不受欲念的影響。白云外暢懷高歌,坦坦蕩蕩。
注釋
連理:花木異株而枝干通連。
名韁利鎖:喻受名利的牽絆、禁囿。
賞析:
起首五句,從樵夫隨身不離的工具,斧子入手,先是運用了兩則古代的典故。一則是觀看仙人下棋,以致爛了斧柄;一則是飛上天空,修磨七寶月輪:都是充滿神奇夸張色彩的傳說?梢娮髡呤墙栉锒F(xiàn)意境,暗襯出樵夫的不同凡俗:他飽閱世事,所謂“五百年來棋一局,閑看數(shù)著爛樵柯”(徐渭《題王質(zhì)爛柯圖》);身手不凡,所謂“從來修月手,合在廣寒宮”(蘇軾《正月一日雪中過淮謁客》)。詠“樵”而點涉“棋”、“月”,也說明這位樵夫具有雅士的素質(zhì)。接著的兩句,“不將連理枝梢銼,無缺鋼多”,是巧妙的雙關(guān)。表面上它仍是寫斧,不去砍伐連理枝梢,故不至于鋒刃卷缺。但其實質(zhì)的含意,讀者一目了然:連理枝是人間愛情和美好事物的象征,樵夫?qū)λ鼈儛巯в屑,足見他是以仁德和正義為己身追求的有心人。這兩句更明顯地閃動著人物的身影,為下文對樵夫的直接描寫,作了不露痕跡的過渡。
六、七兩句對仗,形象而深刻地繪述了樵夫的日;顒印T澈锍鰶]于深山懸崖,“猿枝”極言樵伐之險;野鶴在大樹的枝梢上筑巢棲居,“鶴窠”極言山木之高。而樵夫涉險攀高,視同等閑,“不饒過”見出了他的勇敢堅決。山中澗谷亂石崎嶇,坡坂濘滑難以駐足,而無論是“石澗”還是“泥坡”,樵夫都如履平地。“慣立盡”三字,體現(xiàn)出他知難而進(jìn)的無畏氣概。
如果說以上的七句已將樵夫的樵薪生活與正直剛強(qiáng)的品格作了充分的表述,那么結(jié)尾的三句,無疑是作者歌贊和審美的最強(qiáng)音。作者贊美樵夫,不僅是因為他是生活的強(qiáng)者,更是出于他在精神上的超越!斑參破,名韁利鎖,云外放懷歌”,就活脫脫地表現(xiàn)出了一位蔑視名利、傲睨塵俗的高士形象。“云外”二字意兼虛實,既表樵夫的實際處所,又表出他的脫俗風(fēng)神。元曲中常有對“不識字煙波釣叟”(白樸《沉醉東風(fēng)·漁父詞》)的贊美向慕,本篇這位“放懷歌云外樵夫”,是足以與之比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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