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美散文：納蘭詞
所謂納蘭，之于我，之于你，早已不再是單純的才華與哀怨。
閑情的午后，校園似乎也給自己放了十一長假，半暖的秋、淡淡的桂、金燦燦的落日余暉。柳還綠著，拂著風(fēng)，朝漲夕落，映入眸子里的，都顯得懶散散的。
只是，餐廳前的書攤還熱鬧著，一般由三五書販組成，書的種類和數(shù)目還算得上可觀，價格也便宜，厚厚的一本10塊就可以得到，若有人妄圖搞點價，卻總是搞不下來的，三五塊錢的也不知確切怎樣去計較，學(xué)生買書搞價只是習(xí)慣性的說詞，就好像是“挺貴的”之后不假思索地拿錢付賬一樣，不在乎實意，似乎大多數(shù)人也不愿在這大雅之堂與人掙得面紅耳赤的吧。
我只管像菜市場里的大媽，挑肥揀瘦，隨意拎起躺在水里的白條雞，唏噓幾句，然后扔回水里，卻也不買，屠夫不善不惡地白我一眼，不作理會。說也奇怪，我會因為嘴饞花銷半百，卻難扣出半個銅子去投資一本我喜歡的書。那本《納蘭詞》包裝精美、秀雅，我拿在手里端倪了好久，最終還是放下了。臨別離開書攤時聽到，書販——一個中年婦女，嗓門顯然已經(jīng)煉就九重，“這個十五，不能少，納蘭詞剛才就賣出好幾本了呢，就這個價，不能少”，始終沒有聽到買家作聲，交易完成。聽來，納蘭是搶手貨，一時‘地攤書貴’。
我只好像又見了你，透過黃昏，晚霞里的韓愈路，好像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駁離變化——安靜稍顯寂寞的.中牟小城，決定行動時的揚揚灑灑，舟車勞頓后的風(fēng)塵仆仆。像一部老留聲機，探針哧哧地拉著唱片，透過時間的墻，回溯那些曾經(jīng)的往事，老梧桐樹蔭下，眼神落定你胸口的那本納蘭詞。
然而，這一切，又如幻沫泡影般，隨即灰飛煙滅，眼前恢復(fù)這已經(jīng)掛了兩年的老畫布。
你我出身世小，即使碧玉，自然還是撐不起門面去愛整個盛唐，去寵整個大宋，撩幾句舊唐詩，溫半闋老宋詞，罷了。你只是感懷這頹廢的繁華？這個正八旗，身處金殿豪宅，心卻居無定所，嚴實實地在心底筑了一座空城，‘只種些花花草草，繁花似錦；單留一副筆墨，文筆彌香’，興許招攬些落魄文生、江南布衣，每日，詩酒花下。奈何佳人薄命，新詞難填舊時夢，一聚一醉，一醉三嘆，魂魄也只好隨這落花流水故去了。
不知道你是否依然納蘭、依然席慕容，是否會像我一樣試著去李清照、去余光中、去張愛玲，或者納蘭的周邊，一生最愛納蘭詞，約見一下安意如，賞一朵陌上蘇纓花，哀嘆數(shù)聲人生怎可如初見。那個正晌，圖書館清冷冷的，或許是正值午休時間的緣故吧，若大的自習(xí)室只不過三五六人散星零落。一本席慕容集被你翻的蒲蒲扇扇的了，而那本精致的納蘭詞，我稍微打開得快一點粗心一點，都會致使你呲牙咧嘴，摩拳擦掌，嗔怒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點�。�！”。似乎那已不再只是一本書，是納蘭吧，是你的納蘭。
書販只有雙休日才被允許進校園賣書，來得很早。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擺攤的小販都不太一樣，總會有幾個新面孔，在兩個書販的攤子上也幾乎找不到一樣的書，呵，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規(guī)則，是什么緣由，這么大塊攤地不會也是競標來的吧，為保證多樣性所以很少有重復(fù)？書的擺放很明顯是有講究的，價格統(tǒng)一、種類統(tǒng)一、作者也要統(tǒng)一，只是納蘭詞的位置總在變，安意如的位置也在變。行情在變嘛，要緊隨市場，每天都要不同口味，我想閑暇時攤主在想這樣很深經(jīng)營學(xué)，只是難得清閑，偌大的書攤，幸虧他們神經(jīng)中樞的處理速度，比閉路電視系統(tǒng)快得多，才能夠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并第一時間處理掉。
我想，如果換是你，定會常常來這書攤，會覺得攤主她人很好，會買她的書，會買那本納蘭詞。我只是在想，神思交匯，于是覺得數(shù)步之外，夕陽的余暉里，蹲在那拂納蘭的，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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