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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礁的愛情那時桂花正飄香散文
桂花香依舊,愛情卻已成殤,是他們愛得不夠真?還是他們的愛不夠成熟,經(jīng)不起歲月的打磨?繁瑣紛雜的世事就這樣隔開了他們。
她來自那桂花盛開的地方,在那里,每到八月,桂花遍地飄香。
她和他初相識也是在八月,那時,桂花正飄香。他家的門前長著一棵枝葉婆娑的桂花樹,燦若星辰的花瓣點綴在青枝綠葉間,金光閃閃,香氣襲人。
那時他年輕的臉龐如中秋的圓月一樣明朗迷人,那時的她如清晨桂花樹枝葉上的露珠一樣羞澀欲滴,她不敢正視他灼熱的目光,只是將眼神投向那枝上的桂花,只是沉醉在那桂花的馨香中。
那時他們的日子都過得清貧如水。別人都說玫瑰才能代表愛情,可是他沒有錢買玫瑰花,只有送她桂花,他說他的桂花代表愛情。
那每一個清晨帶著露珠插在她房間的那一束桂花啊,總是讓她陶醉,那年輕小伙的帶著桂花香的.愛情呢,更是讓她癡迷。
即便是花兒萎謝以后,他仍不舍得丟棄。他把它們一顆顆摘下來,積聚在一起,曬干后縫制成一個小小的桂花香囊,放進她的枕頭里,他要讓那桂花的馨香,一直飄到她的夢里。她是怎樣的感動噢,她從香囊那粗疏的針腳里看到的是一顆精細(xì)的愛心,那時的她確信,愛上這樣的人不會錯。
那年冬天,他們壓下桂花樹的一個枝條做樹種,來年的春天,一棵小小的桂花樹苗就長成了。清明時節(jié),他們帶著欣喜把這棵桂花樹苗移栽在他的門前,與原來的那棵桂花樹一左一右像哨兵一樣守衛(wèi)在門前。他像呵護他們的愛情一樣呵護著那棵小桂花樹,他叫它愛情樹。那時的她以為,今生的他們就像這兩棵桂花樹一樣將終身廝守在一起,不離不棄。
那時的他們真的很窮,他每個月的工資只有84元,而她呢,剛好倒過來48元,還是臨時工。小城的風(fēng)俗,結(jié)婚是講究排場的,他們窮得沒有錢結(jié)婚。
為了給自己籌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為了能夠體體面面的嫁給他,來不及等到她的小桂花樹長大,開出桂花兒,她已經(jīng)作別熱戀的他,作別小桂花樹,作別故鄉(xiāng),加入了南下淘金的行列。
也許他們的愛情如那初栽的小桂花樹一樣稚嫩,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雨打,別離一年后傳來了他結(jié)婚的消息,把她所有的希望毀滅,所有的意志擊垮。她的愛情觸了礁,她像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失去了飛翔的方向,只有隨風(fēng)漂泊,浪跡天涯。
故鄉(xiāng),成了她心中永遠的痛,受傷的心再也難以回歸。年輕的她再也無緣看見那棵親手種在他門前的小桂花樹長大,開花。
一別十年,再相逢是在朋友的聚會上,一切恍然如夢:他再不是當(dāng)年那帥氣的小伙,臉上寫滿滄桑。她不再是當(dāng)年那清純的少女,臉上駐著成熟。他不問她嫁到何處,過得好不好?她也不問他娶得是何方嬌娘,過得怎么樣?
世事早已歷盡了滄桑,她從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光芒,熟悉的是他看到她像看到老朋友一樣平靜,陌生的是曾經(jīng)的心痛早已蕩然無存,仿佛今生不曾相愛過一樣。
他們無言以對,努力尋找著話題。
我種在你門前的那棵桂花樹還在嗎?長大了嗎?開過花嗎?她輕輕地問。
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啊,去年秋天還開過花兒呢?他回答。接著是滔滔不絕:怎樣幫它澆水,施肥。怕風(fēng)吹倒它怎樣用棍子支撐它,怕雪壓壞它怎樣用雨傘遮住它……他說的如此專注,她聽著卻是淚往心里流:不管那桂花樹長到多么高多么大,也不管它開過怎樣燦爛芬芳的花,那花都已經(jīng)不能代表愛情了!
啊,為什么愛情這樣容易消逝?唯有那桂花樹永遠常青,年復(fù)一年,那桂花依舊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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