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經(jīng)典散文欣賞：桂花飄香

　　金秋十月，我來到了上海，東方明珠，十里洋場，沒讓我有太多驚喜，卻是上海的桂花，給我印象最深。

　　來時正值桂花飄香，無論走到哪里，總有濃郁芬芳的桂花香撲鼻而來，令人忍不住停下來，陶醉地深呼吸。這里，桂樹長得很茂盛，桂花開得特別豐盈。為什么要用“豐盈”這兩個字來形容桂花，因為覺得實在沒有其它詞語比這兩個字來形容這里的桂花更為合適與貼切。

　　桂樹多，不論是金桂還是銀桂，花兒開得都很繁茂，花朵從碧綠的樹葉中鉆出來，一嘟嚕一嘟嚕地開放，像倒掛的谷穗一樣，只是沒有谷穗那么粗壯、密實。桂花是優(yōu)雅的，輕盈的，卻又香味濃郁。我不禁聯(lián)想到南方和北方的女人，谷穗就像我們北方的女人，自然、樸實、直爽、堅強而又生動，散發(fā)的氣息也帶有泥土的清香;而桂花，就宛若南方女人，小巧、輕盈、嬌嫩、玲瓏而又不失優(yōu)雅，濃郁的芬芳讓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撥。

　　在北方，桂花是很金貴的，院子里或苗圃里，偶爾一棵，也是藏匿在其它樹叢中，只遠(yuǎn)遠(yuǎn)地憑濃郁的香味，引人來尋，費心盡力找到了桂樹，卻又看不到桂花在哪里，那米粒般的花朵，開得極少，藏在枝葉間，不仔細(xì)尋覓，難得看見，這桂花的香氣就顯得格外珍貴了。

　　從未見過如眼前的桂花，開得這么熱烈，全不把自己的金貴當(dāng)回事似的，就那么爭先恐后地開放，就那么你爭我搶地暴露在世人面前，就那么招搖地露出燦爛的笑臉，好像不這樣，就擔(dān)心辜負(fù)了自己的青春好年華一樣。我站在這樣的桂花面前，特別為它們感到憐惜，那么多行色匆匆的路人，沒有對路邊向他們提供濃香的桂花表現(xiàn)出特別的熱情，也沒有特別注意這么用心開放的'桂花，甚至都沒有特別深地吸一口這樣香甜的空氣，我為他們這樣怠慢桂花而生氣了。

　　他們怎么會懂得我的心情呢?我剛從北方來，我們那里的桂花也在開放，那珍貴的桂花，留給我們多少驚喜和甜蜜的遐想啊!

　　我的女兒，最喜桂花。學(xué)校里，有幾株桂樹，花朵非常少，也很小，女兒為了擁有桂花能夠久長些，為了多聞聞它的香氣，不惜在課間放棄玩樂，專門找到一個小塑料瓶子，來到桂花樹下，把將要掉落的小花朵撥拉到瓶子里。然而這些花朵實在太小也太少了，而女兒又不舍得采摘新鮮開放的花朵，否則同學(xué)們在學(xué)校里便聞不到這樣好的香味，辛辛苦苦了好幾個課間，摘了一瓶底，便心滿意足了。

　　拿回家來，放在姥姥的鼻下讓姥姥聞一聞，問一聲“香不香?”待姥姥看到伸到鼻子下的是桂花后，深深地聞一口，再閉上眼睛陶醉地答一句：“嗯，好香!”女兒便興高采烈地又跑到媽媽跟前，放在媽媽的鼻下讓媽媽聞一聞，再問一聲：“香不香?”如果你正有事情要做，敷衍了事地聞一下，假模假樣地說“嗯，挺香的”，女兒肯定是不依的，一定要你再聞聞，認(rèn)真地聞，仔細(xì)地聞，甚至要表現(xiàn)出一定吸到了肚子里，經(jīng)過五臟六腑的體會后，再說出來，才是鄭重的表達(dá)，否則過不了關(guān)呢。

　　然而到了這里，這滿園滿街的桂花啊，這芬芳濃郁的香氣啊，怎么就感動不了這方水土的人呢?

　　欣賞到了盛開的桂花，也了解到原來桂花有三個品種，分別是金桂，銀桂，丹桂。所謂金桂指的是金黃色的桂花，銀桂的花朵則是白色的，這兩種比較常見。而丹桂的花朵是紅色的，比較珍稀，這次我有幸目睹了丹桂的真容，也許是先前已經(jīng)被層層疊疊盛開的金桂、銀桂驚艷到，被徹底折服，所以見到所謂珍稀的丹桂，卻沒有特別的感受，只是覺得顏色不同罷了。

　　難道是我不喜歡這稀有的丹桂嗎?不是的，我只是喜歡桂花，只要是桂花，只要是散發(fā)出濃郁香氣的桂花，我都喜歡，我沒有厚此薄彼，不會因為顏色差異、品種珍稀而有所不同。我希望美好的東西都擁有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能帶來力量與勇氣，能給人光明與憧憬。

　　徜徉在這繁盛的桂花叢中，我流連忘返。微風(fēng)過處，桂花簌簌地從樹上落下來，頭發(fā)上，衣服上，鞋子上，都是噴香的花瓣，地上也落滿了黃燦燦的花朵，我心疼地收集了一把，裝在衣袋里，想著等我離開了這里，回到故鄉(xiāng)的時候，能不經(jīng)意間，從衣服的口袋處，還能重溫這芬芳馥郁的香氣，那便是又一重驚喜了。

　　一層秋雨一層涼，雖然這南國的天氣還不涼，但淅淅瀝瀝的秋雨還是打落了不少的桂花，地上的桂花更多了，厚厚的一層，毛茸茸的，覆蓋了青草，仿佛給它們提前穿上了厚實的毛衣。我真替那些小草高興，那毛衣多美啊，金黃金黃的，而且還帶著天然的濃香，哪里還能找到第二件呢?只是這秋雨也給人帶來了淡淡的遺憾，因為它們的降落，將空氣中原本濃郁的香氣，裹挾在雨水中，一骨腦地送給了遼闊的大地，只留下濕潤的、稀薄的香氣，還在秋雨中氤氳。

　　明天就要離開了，別了，上海!別了，上海的桂花!我的家鄉(xiāng)沒有這樣的桂花，但在我的記憶里，在我今后的夢里，這樣的桂花是永遠(yuǎn)不會落的了。

　　劉梅平 女，林州市人，人民警察。愛好寫作，朗誦。

　　【本文作者：劉梅平。(公眾號：芝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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