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一生散文
途中。車內(nèi)。身邊一個半熟悉半陌生的大娘正在觀察著我。偶爾她說上一句話，都要看下我是否發(fā)笑。我只好禮貌性的陪笑一個。
車停下時，正上幼兒園的小女孩子快到家門口。家中的小狗先跑了出來，停在那里猶豫觀望，等待主人�？吹狡牌艔脑褐凶叱鰜肀鹦∨�，小狗隨之堅定了方向，歡快地?fù)u著尾巴，跟著她們倆一起回家。
夕陽西下，這一幕背影打動了我。
每個老人都是一個故事。也許還不僅僅一個故事。
那位婆婆呢？
傳說她年輕的時候，朋友不育，借她老公生子。
沒有哪個秘密最終能夠保守得住。總是會泄露出去。
她強(qiáng)悍堅定。但丈夫懦弱無能，且不聽她話，常做出一些極其不著邊際的事情來。
比如說，家庭本來非常富裕，他卻完全不與她商量，突然運(yùn)用極大資金，冒失投資。導(dǎo)致隨之陷入長達(dá)十幾年的債務(wù)糾紛。
本來又逢百年不遇洪水天災(zāi)。很多人勸她宣告破產(chǎn)算了。這樣債主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拿到多少算多少了。就是只搶到一個燈泡，也自認(rèn)倒霉。
但她不肯。
隨后若干年里，她包地，辛苦奮斗。累到皮包骨。
現(xiàn)在……欠款已基本還完。
期間還給兒子娶親生子。
雖然她經(jīng)常與兒媳爭斗不休。
兒子數(shù)次鬧過離婚。
女兒也回到娘家若干次。想離婚，她不允許。又勉強(qiáng)回去和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過日子。
她在五十幾歲時，與村中一同齡大伯保持著情人的關(guān)系。
以至于，有一年，我遇到她時，她一向遍布皺紋的桔子臉上，居然煥發(fā)出一些年輕的神采來。
順便說一句，她這個情人很男人。和她那一生窩囊又自以為是的丈夫完全不同。高大，能干，利落。
盡管這事情為一些人所知，但畢竟還是半地下的狀態(tài)。
她的生活從表面上看，仍舊如常。平靜地繼續(xù)著。
可能還與丈夫吵個架。用地方口音罵罵人。還出來跟別人抱怨兒媳不好。還每天勤奮勞作。每天傍晚接孫女放學(xué)。
還有很多時候，她的頑疾發(fā)作。舍不得錢去醫(yī)院。找個村里的診所，拿幾片藥回來吃。
最近的一次，我父母家蓋房子。她拿了禮物去看望。忍著劇烈的腹痛。本來就皺紋橫生的臉更是扭曲成一團(tuán)。
那也不肯去醫(yī)治。
……
斷斷續(xù)續(xù)聽過這些事情。從我小到大。從她中年到老年。
但這一瞬間，看著她牽著孫女的.小手遠(yuǎn)去�？粗“坠窊u著小尾巴跟著她。
我望著這祖孫倆和那只小狗快樂遠(yuǎn)去的背影，覺得世間的感情縱有千種傷害，仍值得追隨。
覺得她還是幸福的。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吧。有辛苦無奈，快樂傷悲。也有悲歡離合，風(fēng)霜雨雪。
那些是不可缺少的過程，也是點(diǎn)綴。
然后你才會覺得某一刻的微笑很值得。
某一瞬間很深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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