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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東下馮的散文
我是初冬時節(jié)來到夏縣東下馮的。
盡管初冬的陽光依然有些暖洋洋的,但冬天的原野還是被簡化了。綠肥紅瘦,山花爛漫,統(tǒng)統(tǒng)被寒風涂抹成了冷色調(diào)。
站在東下馮土地上,起伏的丘陵如起伏的風,呼嘯著前赴后繼地漫過,蕩漾而起的心潮,久久無法平靜。這片曾經(jīng)沸騰的土地,在寒風到來的前夕,完全沉寂下來,像位飽經(jīng)風霜的老人,無言了。這干燥的黃土,承載著太多的記憶和情感,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那方“東下馮遺址”標志碑,靜靜地佇立在蒼茫的原野中,布滿塵埃。這又讓我記起在來時的路上,一個陪同者給我說的一句話:其實,沒啥看頭。在我的眼里,東下馮是一部書,一部內(nèi)容非常久遠和厚重的書。假如用年度作為頁碼的話,這部書已達三四千頁了。
東下馮是古老的,更是母性的。只有母性,才會把那么久遠的文明完好地庇護到現(xiàn)在。我正佇立于她的肩頭,擁抱這方先祖?zhèn)冊?jīng)生活過的土地。我為這片土地誕生的文明而自豪。在人類執(zhí)著前行的風雨路上,這片土地沒有出現(xiàn)空白。
對于東下馮,我不止一次在歷史書中相遇,響亮的'名字,曾照亮了我的少年時光。隨著時光的流轉(zhuǎn),歲月的更替,東下馮文明已不再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它已化作絲絲縷縷的文化氣息,穿透了我的思緒和靈魂,它不是一個個古樸凝重的陶器,而是先祖?zhèn)冏非笪拿鞯木駳v程,把漫長幽深的華夏歷史輝耀。
東下馮的起源,被當今學術(shù)界的領(lǐng)軍人物定在夏末商初。歲月如梭,離歌漫漫,在云水蔚藍,天地混沌中,接觸了堯舜讓位,夏商更迭,但是我今天更加大膽的假設(shè),她可能出現(xiàn)在更早的年代,只是由于大自然的變遷,而無法保存,還有無知的我們至今還沒發(fā)覺得到,無從考證而已。
思緒,有時候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閉上眼睛,有些鏡頭便會瞬間閃進腦海里……
那是建國后第十個年頭,在洛陽鏟未觸動這片土地之前,世世代代在這里耕田的人壓根沒有想到,數(shù)千年前先祖?zhèn)兙驮谶@兒生活。經(jīng)過無數(shù)個晨曦與夕陽,東下馮遺址依然沉睡不醒,人世間的紛紛擾擾,絲毫不曾驚動她的酣然入睡。直到有一天,麥苗驚散,新泥翻浪,青龍河畔云破天開,夏末商初的文明,就與我們撞個滿懷,呈現(xiàn)出令世人眩目光彩。
文明總是依水而生,歷史總是依石而生。遠古時期,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擇河而居成為人們求生的惟一選擇。一條碧綠蜿蜒的青龍河,從遠古時代流來,帶著中條噴涌的乳汁,律動著歷史的音符,以東北向西南方向穿過遺址,流過舊石器時代,流過新石器時代,流過青銅器時代,最終流向黃河。盡管如今的青龍河已經(jīng)干涸,但那時的青龍河必定是水潤四方,沃野平疇,林木繁茂,自然就成了人們的首選。
恍惚間,我看見,古老蔥蘢的大地,先人們在平展開闊的沃土上,制陶,燒窯,悠然如舞蹈,做出一件件色彩明快、簡潔純樸、卻又形態(tài)迥異、最合乎人性的陶器,諸如:褐陶、灰陶、黑陶等,以及一件件我甚至從未見過叫不上名字的用器.....當東下馮人發(fā)現(xiàn)陶器不僅僅是使用的器皿時,便極盡能事描繪她,甚至在一些在薄如卵殼的胎體上操刀游刃:繩紋、籃紋、弦紋、堆紋和方格紋,蛋形三足甕、單耳罐、盆形鼎、大口尊、深腹罐……一縷縷簡潔沉靜的紋飾和圖形,蘊涵著最原始樸素的靈氣,含蓄地表達著文化的意圖,散發(fā)著智慧神秘的藝術(shù)魅力,彰顯著東下馮人深沉而不事張揚的性格,使繁瑣的生活充滿泥土、陽光、詩意的味道。
陶器的誕生,最直接的原因是火的使用。在180萬年前,距此不遠的西侯度人,點燃了人類第一把文明圣火。當先祖?zhèn)冮_始用火的時候,被焙燒的土地會變得堅硬,這給了原始先民以靈感,由此而發(fā)現(xiàn)了陶器。
我捧起一把泥土,聞著溫馨清香的黏土味道,滾燙流動的血液,透過手掌的肌膚,溫熱烘干著泥土。源于泥土的陶器,是東下馮最古老的、最純樸的器物,和人一樣,本身就是碳水化合物,不懼水,還吸水,泥土一樣的表層,即便上了粗釉,釉下的毛骨眼也吸收著水份、光熱,以及人的靈氣,久而久之,和人體一樣,有了生命力。
遙想當年,或許是因為東下馮人無力抗擊猛獸的侵襲,而本能地結(jié)合起來,形成聯(lián)盟或部落。在25萬平方米的土地上,留下灰坑、窯洞、房屋、墓葬、水井、溝槽、陶窯、城墻等;留下石、骨、銅、陶、蚌等不同質(zhì)地的生產(chǎn)工具、生活用具……東下馮人手執(zhí)這些器具,上山打獵、采集野果,耕耘原野、建造家園。這里既有制作石質(zhì)工具的采石聲,又有大火燒制陶器的噼里啪啦聲,還有人們敲擊石磬哼唱小曲,在壇壇罐罐碰撞中迎迓日升日落。盡管這些聲音都很粗獷、也很原始,但它穿越了千年的時空傳來,迸發(fā)出創(chuàng)造者的才智,激發(fā)起開拓者的聰慧。那聲響震動山野,也震醒了凝固的時間,歷史終究是大踏步前進了。
遺址在,文明就不會萎縮。
人類對自己的過去和歷史,有著天生的好奇心。千百年來,“我從哪里來”困擾著每一個人。追尋世間的萬物“本原”,該是我們的求索。
我知道,輝煌與光榮,屬于東下馮這方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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