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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千江《望海潮詞》作鑒賞
云雷天塹,金湯地險,名藩自古皋蘭。
營屯繡錯,山形米聚,喉襟百二秦關。
戰(zhàn)血猶殷。
見陣云冷落,時有雕盤。
靜塞樓頭曉月,依舊玉弓變。
看看,定遠西還。
有元戎閫命,上將齋壇。
區(qū)脫晝空,兜零夕舉,甘泉又報平安。
吹笛虎牙閑。
且宴陪珠履,歌按云鬟。
招取英靈毅魄,長繞賀蘭山。
鄧千江詞作鑒賞:
鄧千江,金代詞人,初不知名。后在金初張?zhí)挎?zhèn)西邊時,有一士人鄧千江者,獻一樂章《望海潮》云云,太尉贈以白金百星,其人猶不愜意而去。(據(jù)劉祁《歸潛志》)遂一舉成名,奠定其在金詞壇中的地位。全詞歌頌戌邊將帥的英雄業(yè)績和以苦為樂的樂觀主義精神,詞句豪邁雄渾,有氣慨。開首“云雷天塹”三句,顯示邊塞的雄偉。詞以蘭州古城險固處落筆,“云雷天塹,金湯地險”,憑借水氣如云,水勢如雷的黃河天塹,再加之金城湯池的古城,一句藩古城更顯穩(wěn)固!皠谕屠C錯”三句,“繡錯”出自《戰(zhàn)國策。秦策》“秦韓之地,形相錯如繡!薄懊拙邸背鲇凇稏|觀漢記》中馬援勸光武伐隗囂,“聚米為山川地勢,上曰,虜在吾目中矣!薄鞍俣仃P”語見《史記。高祖本紀》“秦形勝之國,帶山河之險,懸隔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三個典故形象地描繪邊疆戰(zhàn)場的場面,并表達邊疆戰(zhàn)士守衛(wèi)雄關的自豪感情!镑閼(zhàn)血猶殷”以下五句,描寫激戰(zhàn)后的戰(zhàn)場蕭殺的揚面,但詞人巧辟蹊徑,不寫兩軍對峙的正面交鋒,而是渲染戰(zhàn)后特有的氣氛!镑閼(zhàn)血猶殷”戰(zhàn)守之慘烈歷歷在目,可以想見,戰(zhàn)后沙場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更可見到的是戰(zhàn)場煙云慘滲的天空,食血肉的烈雕盤旋,貪饞地注視遍地尸骨。而“樓頭曉月”雖異常明亮,但它那彎彎的如玉弓般地形狀提醒著人們雖鏖戰(zhàn)已結束,邊塞已寂靜,而敵人的進攻時刻會打響。這五句寫大動蕩后的靜景,但靜中有動,表現(xiàn)邊關的戰(zhàn)爭狀態(tài)。
下片贊頌守邊將帥的功績!翱纯础倍洌~語平常而氣勢不同!岸ㄟh西還”中的定遠指東漢定遠候班超出使西域。既歌頌定遠候的功績又暗贊張?zhí)臼剡叺墓。“有元戎”兩句,引用兩個典故!霸珠命”,《史記》載馮唐在漢文帝前替云中守魏尚辯解時說,古代帝王委將軍以重任,將行,“跪而推轂,曰:”閫以內者,寡人制之;閫以外者,將軍制之!伴指門坎,意指份內份外!鄙蠈S壇“也出于《史記》,曰:蕭何薦韓信于劉幫,須拜為大將,言:”王必欲拜之,擇良日,齋戒,設壇場,具禮,乃可耳。“用此二典故,一則說明邊疆將帥責任之重,二則以魏尚和韓信力贊張?zhí)境航^倫的將帥之才。”這脫晝空“三句!眳^(qū)脫“匈奴語,指邊疆哨所,此指西夏營壘!倍盗恪埃阜榛。這三句以具體的邊疆平安無事的場事,稱述張?zhí)臼爻菙巢桓仪值墓儭!贝档选叭,”吹笛“用杜牧”成樓吹笛虎牙閑“詩句形容將士的悠閑自得的場面。羌笛悠悠,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間顯出邊疆的安寧。”招取英靈“二句,歡快安寧的場面不由使人想起為守衛(wèi)邊陲血灑疆場的戰(zhàn)士,于是以祭奠烈士英靈,贊頌烈士的豐功偉績,又寄托無限哀惡,并流露出將士們的千古英名將永遠與賀蘭山同存的樂觀精神作為詞的結尾。
全詞讀后,豪氣極生。寫景物贊嘆了軍營的雄偉,軍旅的豪壯;寫戰(zhàn)場,不見刀光劍影,但見戰(zhàn)后英姿;寫將帥,不言將帥英豪,而言可比魏韓;寫激情,雖有舉杯同慶,又有凜然豪情。全詞一氣貫通,錚錚有力,更顯雄豪風格。明人楊慎道:“金人樂府,稱鄧千江《塵海潮》為第一!保ā对~品》)元人陶宗儀也嘆道:“鄧千江《望海潮》,可與蘇子瞻《百字令》、辛幼安《摸魚兒》相頡!保ā遁z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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